說到這裡,厲虎看著近在咫尺的慕容非,忽然笑了一聲:“慕容非,看著老子為你死的份上……吻我一次?”
冷冷的看著厲虎,慕容非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只有垂於身側的手指輕微的,極為輕微的那麼顫動了一下。
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厲虎也沒有絲毫失望,他只是又笑了笑,而後說:“——那麼,殺了我吧。”
言罷,厲虎閉上了眼,只有嘴唇還微微蠕動,是在說著兩句話。
慕容非聽見了那兩句話。
——小美人,你叫什麼?
——小美人,從了我吧。
慕容非執起長劍。
長劍刺入厲虎的喉嚨。
厲虎終於停止了呼吸,面帶安詳。
慕容非緩緩站起身,他抽出長劍。
劍若秋水,只掛幾滴零星血紅。
但就是這僅有的幾滴,也被主人毫不留情的甩落到地上了。
沒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慕容非握著劍轉過身,他看著一個角落開口,臉上再一次泛起了那熟悉的溫和以及微笑:
“需要我請麼?錢將軍。”
片刻寂靜。
錢箭自陰影中走出。他看著慕容非,極輕微的嘆了一口氣。或許是為了那躺在地上,血猶溫熱的厲虎;或許是為了那站在面前,已然言笑晏晏的慕容非;也或許只是為了他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次,或許真的……
……只能走到眼下了。
攻打龍泉山的事情不算太順利,但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地方——除了發生在慕容非身上的——故此,在第三日攻破山門之後,姬容花了兩天時間收尾,這才啟程回到瀾東的綠蕪山莊。
而等一切停當,時間已經是小半月之後了。
夜,好不容易窺了個空的姬容坐在涼亭內,對著天上的明月,慢慢酌著杯中的酒。
慕容非正站在姬容身旁,不發一言的替姬容倒酒。
片刻,姬容開口:“本王聽說今日有人當街鬧事?”
“是。”慕容非順勢彎了彎腰,回答。
“你打斷了對方的腿?”姬容似乎只是隨口問道。
“是。”並沒有什麼難以回答的,慕容非也就沒有半分遲疑的直接回答。
“還有之前的兩三次,也是你親自動的手?”姬容又問道。
“是。”慕容非 依舊回答的極為迅速,彷彿根本不需要思量。
姬容應了一聲。持著酒杯,姬容並沒有追問慕容非這麼做的理由,他只是道:“本王聽冬晟說你那日抓回錢箭的時候身上帶了不輕的傷……可是錢箭身上並沒有傷,是麼?”
“……是。”這次,慕容非稍停了一會。
“那麼,發生了什麼?”姬容淡淡開口。
慕容非一時沒有說話。
姬容也並不催促,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杯中的酒——或許是因為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姬容在生活上,向來很少對特地的東西表示高於一般的喜好。
不論是比較偏門的收集癖好還是比較正常的對酒及女色的癖好。
短暫的沉寂過後,慕容非開了口。
對著姬容,慕容非極為簡潔卻並不簡單的把那一夜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姬容靜靜的聽著。
敘述完了,慕容非也沒再說什麼,只依舊端起酒杯,異常平穩的為姬容攜酒。
“然後呢?”看著自己面前那雙穩定到有些僵硬的手,姬容忽然開口。
然後?慕容非聽著,心中不知怎麼的,竟倏然竄起一股怒火。
腦中緊繃的某根弦似乎斷裂了,慕容非臉上無法剋制的浮出一絲譏削的笑容:
“然後?殿下,若是小人說,小人知道對方為我擋箭時,只覺慶幸;小人聽見對方喜歡我的話時,只覺噁心;小人看見那對方終於死了時,只覺快意——”
慕容非重重的咬了牙:“然後,殿下還覺得有應該什麼然後麼?!”
看著慕容非,姬容忽然笑了。
慕容非驀的一怔——姬容雖然對他態度緩和,卻絕少會露出笑容——也並非只是他,作為一個長皇子,之前更是一國的儲君,姬容是向來嚴肅的。雖不算不苟言笑,卻是一直都不曾流露太多的情緒。
但還沒等慕容非自姬容的笑容中回過神,姬容忽然沉下了臉。神色冷肅,他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堅決,擲地有聲:
“奸。淫擄掠者,殺!貪贓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