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壓抑來自內心的歡愉。他發出期待的笑聲:“快來吧,如同幾千年一樣,如同幾百年一樣,向我殺來吧!”
“以人類的身份來搏殺邪魔和怪物……”
他看著場中吶喊咆哮著互相殺戮的二人,期待的呢喃:“來吧!不論是誰都好!殺死敵人!
突破包圍!站立到我的面前來吧!”
在不知不覺中,數量近乎無窮的吸血鬼們已經將武裝神父隊保衛,在本能的驅使之下向著他們獰笑,蹣跚前行。
驚恐的呼聲還有差異的聲響從十三科的陣列中傳來。
海因克魯咬著牙,喉嚨裡發出無望的尖叫。
安德魯森神父就在數百米外,但是這段距離已經在怪物之王的阻攔下成為無法越過的溝壑。
這一次,他們再沒有安德魯森的帶領,需要自己去面對整個世界的黑暗和怪物了。
這種和怪物同歸於盡的決心,原本就應該在作出重返倫敦的決定時候就已經做好的吧?
既然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終結,那麼就算敵人是那位怪物之王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海因克魯看著不斷逼近的怪物們,與眾多同僚一起舉起了手中的槍械。
她最後一次為自己點上煙,深吸了一口氣,代替以往的安德魯森,發出嘶吼:“吾等自問汝等為何物?”
於是人群不再驚恐,無數人齊聲讚頌,向怪物叩動扳機。
回應的呼聲響徹夜空:“我們是以斯加略(背叛者)、以斯加略的猶大!”
安德魯森,這一次,請你欣賞你教給我們的,狂信徒的手段吧!
“真是……傻子啊……”
嘶啞的聲音從刀劍的尖銳嗚叫之中傳人白朔的耳中,他聽見自己的敵人嘶啞的聲音。
那種難過和自豪的表情融合在一起,卻依然堅定如鐵石。
安德魯森握緊了刀劍向前劈斬,可是聲音卻像是在哭泣和歡笑:“一群,大傻子啊!”
“自豪?還是……”白朔深吸了一口氣,短刀猛然劈下:“難過?”
安德魯森並沒有去回答他的話,眼神堅定,隨著風中低沉的呼喊而發出聲音:“吾等既為使徒亦非使徒!既為叛徒亦非叛徒!”
崩!
在撕裂的聲音中,銃劍碎裂,然而新的銃劍卻從他的腰間撥出,直刺白朔的喉結!
“吾等唯仰奉一物,只是伏身,懇請主之慈愛。只是伏身……”他不顧斬向左手的短刀,猛然拉近與白朔的距離。
雙手的銃劍劈斬,他嘶啞的咆哮著:
“討盡逆主之人!”
在血肉被穿透的聲音中,白朔的右臂被鍍……劍所洞穿,而他握緊的左手則毫無阻攔的重重轟擊在安德魯森的胸膛上。
安德魯森在骨骼碎裂的響聲中吐出鮮血,可是臉上卻帶著神聖而猙獰的笑容,吟誦聲未曾斷絕:“只要時機到來,吾等將三十銀幣投向神所,以草繩上吊。則吾等得以結為徒黨……”
“……共赴地獄!”
白朔咬著牙從手臂淒厲的傷口中拔出銃劍的碎片,在劇痛中他甚至能夠聽到鐵片和骨骼摩擦的聲音。
這就是面前男人之所以如此強大的地方吧?
將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神靈,只為信仰,也只剩下信仰。
以燃燒的靈魂突破人類的極限,亞歷山大。安德魯森已經以人類之身觸碰到極限之外的頜域!
令人恐懼呀,安德魯森!
“湊活湊活還能用,真不錯。”白朔活動了一下痛苦得開始痙孿的右手:“再來!”
不顧胸口斷裂的骨骼還有幾乎被斬碎的右手,安德魯森再一次舉起銃劍,發出堅定而嘶啞的頌聲:“組隊佈陣,願於地獄七百四十萬五幹九百二十六隻惡鬼一戰!”
血液飛濺、嘶啞的咆哮聲被截斷了,最後的拼死相搏已經開始了。
手臂被撕碎也好,小腹被洞穿也好,雙腿被銃劍穿刺也好,都無所謂了。
只為勝利!
血和肉在刀鋒和銃劍的劈斬之下飛散著,在白朔咆哮的聲音之中,黑色的刀鋒釘入了安德魯森肩膀,而雙拳重重的轟擊在他的心口。
帶著沉重的短刀,安德魯森倒飛而出,倒在地上了。
勝負已分,這一場戰鬥,白朔贏了。
“還沒有結束……”白朔靠在殘存的斷垣上,嘶啞的吼著:“安德魯森,站起來啊。”
白朔艱難的安德魯森的方向邁動已經麻木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