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沒有隱瞞,他不在武漢,他在江西,中央遷到武漢後,依然不在他的控制下。
隨後他又想起鐵尼達的信,鐵尼達在信裡對武漢的局勢作了一番分析,認為國民革命軍來到武漢,卻沒有一箇中央政治機構。國民黨省執行委員會缺乏權力和能力適當地處理政治事務。因此中央應儘快遷到武漢,否則唐生智將主宰武漢的一切,而唐生智這個人絕非革命者,比蔣介石更糟;蔣介石多少還有信念,可他卻完全沒有,誰給的價錢高就把自己賣給誰,只有中央遷到武漢後能壓制唐生智,進而利用唐牽制蔣,促成汪蔣重新合作。
鮑羅廷決定改弦更張,贊同遷都武漢,不過聯席會議剛否決遷都,這就馬上改弦更張無疑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於是他決定耍個手腕暫時不理蔣介石的電報,待聯席會議結束之後,再召開一個政治會議,在這個會上再決定遷都。
大會在鮑羅廷設計好的軌道上執行,最後一天應該透過歡迎汪精衛復職的議案,這也是蔣介石所說的另有目的。“汪精衛同志是我黨優秀黨員,是我黨領袖;前期因病請假,現在他病好了,我建議本次大會發出通電,同意汪先生銷假,歡迎他回來復職。”
顧孟餘的話音剛落,張靜江立刻表示反對:“汪先生的身體狀況我們都不清楚,不過汪先生走後,政府和黨中央都有所改變,復職是不妥當的。”
徐謙站起來說:“我認為沒什麼不妥,北伐是以戰爭為主,總司令要負責戰事,沒有這麼多精力領導政治,這方面可以交給汪先生。”
辯論並不激烈,儘管張靜江竭力反對,但大會的人員組成和已經形成的氣氛就註定這個議案會被透過。
第四十五節 遷都(五)
“迎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是針對總司令您的。”馮詭平靜的對蔣介石說。
北伐之初,蔣介石把馮詭留在廣州協助張靜江,聯席會議後張靜江就讓他到南昌來向蔣介石彙報聯席會議的情形,以及廣州政局的變化。
蔣介石當然清楚其中的奧妙,他沒有接著馮詭的話題往下說,而是換了話題:“無常,廣州的事情不去管他,中央決定在武漢辦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分校,我想請你出任學校的政治部教官,級別暫時定為副主任。”
馮詭心中咯噔一下,他感到中山艦之後,蔣介石對他比較冷落,不象以前事事都要徵詢他的意見,這次他原以為蔣介石會把他留在身邊,沒想到又把他派到武漢。
“我沒有意見,只是武漢分校都有那些人?”馮詭不露聲色的問。
“大部分都是熟人,教育長文白,政治部主任周佛海,鄧演達、郭沫若、董必武他們組成招生委員會,你只要管好學校,留心武漢就行。”
蔣介石說得很輕鬆,馮詭卻聽明白了:“好,我什麼時候動身?”
“嗯,”蔣介石想了想才慢吞吞的說:“儘快吧。”
蔣介石本想告訴他多與莊繼華聯絡,可轉念一想莊繼華已經不信任他了,讓他去聯絡還不如另外找人,因此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莊繼華感到自己的恢復很慢,他對這個時候的醫療水平不太相信,可在旁人的眼中他地恢復已經是很快地了,他的主治醫師約爾迪是個德國人。歐戰中曾在德國陸軍總院服務。戰爭結束後在慕尼黑的一所醫院工作,前幾年應教會之邀來中國從事慈善工作。
“將軍,您的運氣很好,恢復得很順利。”約爾迪檢查完後笑著對莊繼華說。
莊繼華有些疑惑的問:“運氣好?這怎麼說的?”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胸口傷口癒合得很快,現在說話已經沒那麼費力了。
“沒有感染,將軍。”約爾迪很認真的說:“您應該感謝珍妮小姐,若非她精心護理,您的三處傷口,只要一處感染。就有可能要您的命。”
珍妮小姐就是那個小護士,莊繼華挺認真地點點頭說:“那是自然,不過,老約,你也別將軍將軍的了,還是叫我文革吧。”
“no,n。將軍就是將軍,我在報上看到過您的事蹟,說實話我很欽佩您的戰績。”約爾迪說:“我在您身上看到只有德國軍人才有的那種堅韌和頑強。”
靠,德國人就是自我感覺好,不過約爾迪的這番話卻改變了莊繼華讓他更改稱呼的意思。莊繼華搖頭說:“老約,這你就錯了,我告訴你,這世界最勇敢地士兵是中國士兵,最守紀律的也是中國士兵,中國之所以疲弱不堪。是領導者的問題,不是老百姓的問題。”
約爾迪搖頭說:“中國老百姓大都很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