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遭受盡了無數的冷眼、無數的屈辱、甚至於要屈膝為奴,來換取一時的苟且和生存的希望。
唯一支援他的,不過是能夠為父報仇的執念,和一絲對懵懂愛情的渴望。
也因此。他的性格變得執拗而陰沉,對於任何人任何事都缺乏基本的熱情,卻是獨獨對他的父親和孟慧茹有著不可想象的執著。
偏偏,眼前這個人,既是端親王的兒子——算是他的半個仇人,又要和他搶孟慧茹——便是他的頭號情敵!
如此恨上加恨,讓方永信如何能夠不羞不惱?
他雙腿猛地一夾,身下的坐騎吃痛,登時揚起頭一聲嘶叫,前蹄高高抬起,就朝著睿郡王的方向直直踏了過去!
睿郡王正是時刻警醒著,此刻見他一聲不吭驟然發難。心中罵了一句小人,卻是腰身一扭,利用自己的巧勁直接將身下的駿馬硬生生的扯著帶偏了半尺。正好堪堪躲過了方永信的攻擊。
方永信穩穩落在地上,自然不肯輕易放過睿郡王,不等對方站穩。就直接飛身落馬,附身一個飛腿便掃向了那馬匹的四足。
他用力極猛,那馬匹的四腿幾乎直接骨折,重重跪倒在地,就將身上的睿郡王也甩了出去。
睿郡王鬆開韁繩,雙足輕輕點了馬鞍一下,一個旱地拔蔥,輕鬆的落在地上。
他見方永信下手毫不留情,當然也不會手軟,出拳如風一般,準確擊在了方永信的腰眼之上,令得對方站立不穩。一個踉蹌連退三步。
方永信雖然知道睿郡王武功不錯,但是沒有料到他身手這般了得!
他心裡暗道,居然是有些小瞧了這老傢伙!
看來,上一次在皇宮之中,他竟然是刻意保留了實力的,果然是老奸巨猾!
睿郡王其實內裡氣息也有些紊亂,但是他久經沙場,又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當然深知虛張聲勢的重要性。
他暗自壓抑住翻湧的氣血,做出一副淡定無事的模樣,冷笑著說道:“世子,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看來世界上徒有虛表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了!”
方永信面色又白又青,羞愧不已。
他本以為自己習武多年,起碼在這一點上,他能夠毫無懸念的戰勝睿郡王,卻是沒有想到,對方還是能夠輕描淡寫的化解自己的偷襲!
他抿了抿下唇:“郡王,方才是小可驟然發難,的確是不夠光明磊落!只是郡王,您位高權重,家裡又是父母高堂俱在,您的婚事真的能自己做主嗎?”
睿郡王不動聲色的調整好了氣息,肅容說道:“世子,本王知曉,你對孟小姐的心思。然而,你雖然家中父母雙亡,又真的能夠給她她想要的東西嗎?”
方永信心神俱驚,似乎是突然被擊中了死穴。
這簡單的幾句話不知道為何竟然讓他啞口無言。
睿郡王抖了抖衣衫上的灰塵,重新翻身上馬,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方永信,一字一句的說道:“她並不是可以任意矇騙的女子!她配得上天下最優秀的男子!你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別以為沒有人知道!”
“你,你不要說了!我,我對她是真心的!天日可表!”方永信不敢直視睿郡王的雙眸,卻還是咬著牙不認輸。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然而你的真心會帶給她什麼?你竟然想要讓她就這麼跟著你嗎?跟著你做什麼?”睿郡王鄙視的嗤笑,“給你做妾嗎?給你的公主立規矩任由打罵嗎?”
方永信錯愕的抬頭去看睿郡王,似乎不知道為何他會知道自己內心最隱秘,最齷齪的心思。
“或許你是天下自認為最愛她的人,但是你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資格!”睿郡王只留給了方永信一個冰冷的背影,便策馬絕塵而去。
方永信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許久許久,直到日頭西沉,直到月上柳梢。
………
當夜,睿郡王連夜入宮。
他這等破壞規矩的行為,卻得到了文景帝的許可。
君臣兩個人徹夜長談,龍乾殿的燈火整夜都沒有熄滅。
沒有人知道兩個人具體談了一些什麼,甚至於連萬寶都是守在宮門的。
然而更多人不瞭解的是,這期間曾經有某個人進入了龍乾殿之中,參與到了這場談話之中。
第二日一大早,文景帝第一時間下了一道旨意。
“孟氏之事實乃空穴來風,現已查明真相,可無罪釋放!”
整個後宮譁然!
孟慧茹究竟犯了什麼錯,是許多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