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順天府,去的卻不是那陰暗潮溼的大牢,而是寬敞明亮的衙門。夾帥引弟。
誠然,在孟慧茹看來,這所謂寬敞明亮也是相對於大牢而言,就一般人來說,還是舉得這裡陰風陣陣,令人通體發涼。
謝文正知曉是宮裡皇后的使者,當然是親自迎接。
不過,他沒有料到來的竟然是一位年紀不大,頗為貌美的女子。
一般這樣的差事,都是交給太監的。
畢竟男女有別,雖然是堂堂正正,但是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到是一樁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皇后的心思一向難猜,謝文正是不會費心費力去做什麼無用功的。
孟慧茹看到謝文正,心裡總之是有些彆扭的。然而那一日,她隨著睿郡王過來的時候,是戴了帷帽的,謝文正應該沒法看清她的容貌的。
想到這裡,她的表情自然了一些。
“謝大人,娘娘讓我給你帶兩句話。”孟慧茹朗聲說道。
謝文正趕忙恭敬的行禮:“臣洗耳恭聽。”
“孟府二小姐慘死一案,還當全力偵破,且不可因為一兩個魍魎小人作祟,就失了大人的氣節!”
孟慧茹語焉不詳,可是謝文正卻已經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謝文正此人乃是酷吏,卻非能吏。
說到刑訊逼供,他是個中好手,然而偵破案情,他卻是全靠著那些能幹的捕頭。
這一次……也的確是有人特意關照他,不要過分關注此案。他當然是樂得清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沒有想到,皇后竟然也親自降下了懿旨!
他倒是真的低估了這事情的影響力了。
謝文正搓了搓手,假笑問道:“敢問姑姑高就?是皇后身邊的哪位?”
孟慧茹不予和這位多言,就板著臉:
大人,我只負責傳旨,其餘的卻是不敢多說。還請大人見諒了。
謝文正被人嗆了也不生氣,反而更加的恭敬:“既然如此,就請姑姑轉告皇后,此事,臣定然會追查到底!”
孟慧茹點頭,不想囉嗦,直接回身準備離開。
“姑姑慢走!”
謝文正突然出言阻攔。
孟慧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敢問姑姑,下官和姑姑可曾有過一面之緣?”謝文正試探著問道。
孟慧茹心頭猛地一跳。這人真是好記性,她當日不過說了那麼兩句話,他竟然能夠記住自己的聲音嗎?
然而,她自然是要死咬著不認了。
“大人必然是聽錯了!”
謝文正也不追著不放,只是又加了一句讓孟慧茹膽戰心驚的話:
“煩請姑姑務必要告知皇后,找微臣說清,壓下此案的,正是寧遠侯世子!”
寧遠侯世子?
方永信?
這事情又和他扯上了什麼關係?
孟慧茹努力壓制自己想要回頭質問的心情,故作鎮定的款款離開了。
謝文正站在原地,摸著下巴,喃喃說道:“我當然不可能聽錯。只不過皇后讓她過來見我,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呢?”
他左思右想終究是摸不透那位的真實想法。
最後,他也只能如同往常一般放棄。
他自失的一笑,不管她的心思如何,自己是杜老太爺的門生,是早就上了八皇子這條船的,就必須要對皇后盡忠!
……
孟慧茹出了順天府,心裡冰涼一片。
儘管此刻接近午時,陽光明媚,可是她的內心卻是如同寒冬一般。
原來皇后和謝文正的關係如此密切,甚至可以公然命令謝文正辦事。
如此看來,當日她和睿郡王私自在順天府處決了周氏的事情,皇后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說,皇后也知道了她與睿郡王關係匪淺!
孟慧茹不知道為何,心中煩亂不已。就好像什麼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自以為無人知曉,所以想方設法隱瞞,可是沒想到一切的一切早就被人看破。而她的那些行為頓時如同跳樑小醜一般可笑而可悲。
皇后啊,皇后,你這是想要告訴我,你早就掌控並且掌握了我的一切。我在你的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
那我每每弄出欲言又止的模樣,豈不是都是欲蓋彌彰?
你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同睿郡王的關係,才非要將我弄到你的身邊呢?
“姑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