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蔡嘉,好久不見。
她一股腦地喝湯,喝到最後所有餛飩都暴露表面。
然後,她喝飽了,眼底的霧氣慢慢消散,她把頭抬了起來。
白樺樹下已不見那雙人影,她複雜地收回神思,這才猛然發現,坐在對面的莫遲不知何時眼睛一直睨著她,右手漫不經心地攪動瓷勺,碗裡卻是分毫未動。
“莫、莫老師,你倒是吃啊。”她一開口,嗓子有些啞。輕輕吸了吸鼻子,她茫茫然看著他。
莫遲手一鬆,勺柄在碗口一磕,發出清脆的一聲低響。
他抱起手臂,不退不讓地緊緊凝視她,目光洞察:“你哭喪著臉只喝湯,難道我就有胃口不管不顧繼續吃我的?”
唔,她表現得很明顯麼?
……好吧。
習萌喏喏說:“沒關係,你可以無視我的。快吃吧,不吃就該涼了。”
莫遲笑了,笑容一如既往的涼淡:“不好意思,看你這個樣子真的提不起胃口。”
“……”
摔!能不能不要這樣!
她的舊傷口已經被赤…裸…裸地撕開了,請不要再在上面撒鹽了好麼!
她立馬來了火氣:“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哦,原來請宵夜就是這樣請的。”莫遲語調輕飄飄的,眼神冷下來。
習萌喉嚨一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臉色輕頹,幽幽的燈光下原本的好血色尚未完全恢復,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莫遲心一軟,不打算再逼她,正欲緩和語氣,卻聽她率先卸下脾氣求和:“對不起啊莫老師,我心情突然變得很不好,影響到你了。”
莫遲暗暗捏拳,他想聽的不是道歉,根本不需要向他道歉!
他輕啟唇,話到嘴邊,又被她低著頭搶了去:“你不用管我的,我說真的,我調節一下,一會就能好。”
說完,她抬頭對他咧咧嘴,擠出一個微笑,又道:“你快吃吧。我都這麼窮了,你不吃不是浪費我錢麼。”
最後半句,微微含了一絲埋怨。
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任他滿腹心機,卻全然使不出力氣。
他心底無力,神情又難看了幾分。
習萌見狀,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那、那是什麼眼神……
不要嚇唬她,她已經很難過了o(>﹏<)o
她悶悶垂著腦袋,拿起勺子解決所剩不多的餛飩。才吃掉一個,眼角餘光裡莫遲好像也有了動作。她悄悄抬眸看,見莫遲也捏著瓷勺繼續吃起餛飩。
他似是感應到她的目光,面無表情地掀起眼瞼,與她的視線相撞。兩腮微動,連咀嚼食物都表現得極其斯文。
習萌與他互相看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很快,他喉結聳動,餛飩下嚥;默了默,他看著她,說:“我沒浪費你的錢,是不是你的心情就會好得快一點?”
……啊?
習萌驚呆了,她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什麼意思?她聽不大明白。
莫遲雙眸微眯,眼神半是脅迫:“是,或者不是?”
她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呃……是。”
他眉梢一挑,頭向後揚了揚,唇角略勾:“那好,等我吃完這一碗,把不愉快的事通通丟擲腦後。”
“……好難吶。”
哪有那麼快就能心情好起來,起碼讓她回去睡一覺啊⊙﹏⊙莫遲嘴角弧度一收,捏起瓷勺又舀起一個餛飩,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表情淡淡的:“到底什麼事,你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這種事情要怎麼說?
習萌咬住嘴唇,意外發現,時隔三年,心境與往日大不相同,如今重提舊事,竟有些難以啟齒。
“那個……莫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如果能給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我心情立馬就能好。”
莫遲微微抿唇,斟酌片刻,應允下來:“什麼問題,你問吧。”
習萌稍稍遲疑,過了一會才堅定了目光,虛心求教道:“莫老師,你說,為什麼我沒有男票呢?”
“……”
莫遲沉默。
她看著他,宛若學生求知若渴地看著敬愛的老師。
怕他不明白,她還特地解釋一遍:“哦,男票就是男朋友的意思。莫老師,我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男朋友啊?”
莫遲心頭漸漸發熱,他向來思維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