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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英宗對這個兒子寄予了極大的希望,在私底下更是極為疼愛,所以在福寧殿裡,他總是習慣以父子之稱而不是以君臣之禮招呼兒子,有道是皇家無情,但在這兒卻是個例外,英宗與趙頊可以說是孝兒慈父的典範了。

英宗靠在羊絨靠墊之上,半閉著眼睛,張開嘴,神態自如的喝下了兒子端來的那碗湯藥。

趙頊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若是在平時他一定會順著英宗的話說下去,讓他高興高興,畢竟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愉悅的心情,這對於他的身體有著莫大的好處,可是現在趙頊猶豫了,他望著容顏枯槁的皇帝,他的父親,他才三十四歲,就已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須斑白,老態龍鍾如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般。

作為兒子他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打擊父親,可是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兒子,他的父親也不是普通人家的父親,他們是大宋現在和將來的皇帝!

趙頊轉過身去,將瓷碗遞給司禮太監曹延,避開了英宗虛弱的面容道:“曹大人還有一半的話沒說完,唐太宗之所以可以被稱作千古一帝,卻不是因為他擅於治家,而是他捨身忘家,擅於治國!”

曹延嚇得渾身一哆嗦,心說太子爺一向仁厚忠孝,今天怎麼拿我這個老太監說事來了,便連跪倒在地道:“冤枉!萬歲,奴才絕無此意啊!奴才只是說萬歲治家勝過唐太宗,卻也沒有說萬歲您治國便不如他呀!”

說完,曹延才現自己上了趙頊的當,把趙頊要說的得罪人的話給說了出去,於是啪啪左右開弓,又扇了自己是個耳刮子道:“奴才罪該萬死,奴才不會說話,請萬歲降罪!”

“你個狗奴才,就愛見風使舵,殊不知我兒聰明伶俐,以後記住了這馬屁拍大了,也會閃了舌頭!哈哈哈!”

英宗不怒反笑,這個曹延前前後後伺候了自己不下二十年,當他還不是東宮太子還是濮安懿王之子時,尚在牙牙學語時他便跟著自己,他雖然只是一個太監,兩人卻有著非同尋常的主僕感情。

曹延站起身來,將英宗的身體稍稍挪動了一點,讓他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曹延啊,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朕登基以來不過短短四年時間,其間大病三次,小病無數,若是朕身體還如二十歲時,說不得也要勵精圖治,和李世民比上一比,可是朕有心無力啊!”

英宗雖提到曹延,臉卻對著兒子趙頊,這話分明是說給他聽的。

趙頊見皇帝面色悽然,心中大為不忍,便要將腹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席話給按下不說。

英宗身體一向欠佳,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政治覺悟,相反的他的政治手段頗為老道,只是苦於沒有足夠的心力去施行胸中的抱負罷了,英宗也知曉自己的時日無多,就是靠著一些金貴的藥材在撐著,現在年輕的兒子顯然心中存有解不開的疑慮,想要對自己說,英宗對這個兒子一百個放心,就是有一點,太子趙頊如今才十八歲,他還是太年輕了,要是哪天自己突然撒手歸天,這個年輕的繼承者能不能在這看來古井無波,實則暗流洶湧、驚濤駭浪的朝堂之上站穩腳跟,這是一個一直讓他擔心的問題。

“頊兒,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事,想要對朕說啊?”

趙頊稍稍一愣,隨即他便明白了,有些事瞞是瞞不到永遠的,瞞也解決不了問題,便振作了精神道:“父皇,兒臣確實有事想要向父皇稟報!”

“那就說吧!我現在精神好的很!”英宗挺了挺腰,示意自己身體沒事。

“那兒臣就據實稟報了…………河北東路,滄州,水陸艱阻,本乃窮困之地,然臣於今秋奉命入境恰逢地震頻,震後見村裡無炊煙,野多暴骨,蕭條慘慘,令人不可忍視,鬥米五貫錢置之,母棄生兒,父食死子,父老相傳,鹹有百年未遇之災……更加水災蟲災並,冬春更不知如何,臣請出內府撥錢資,並請河間諸府開倉放糧,以賑災情,以安民心!”

英宗雙眉緊鎖,一言不的聽完了趙頊的稟報。

“滄州知州,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是李肅之吧!”

趙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面色枯黃的皇帝,大宋境內把全國分為十五路,早在建國時便建立“路”――“府、州、軍、監”――“縣”三級制。府州軍監,雖名稱不同,但為同一級。“軍”,多設在沿邊地區,統轄縣、城、鎮、寨、堡,內地所設,均兼領縣政,形同州級。“縣”,則是三級當中最低一級的行政區劃。縣,仍分作赤、畿、次赤、次畿、望、緊、上、中、中下、下1o等。“次赤”、“次畿”是指陪都,輔京所在的城池或郊區,滄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