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絕美出塵的容貌,對曦謺來說,卻是熟悉的恐懼。
就在曦謺回想的時候,拍水划槳的節奏聲,漸進漸進地向他的方位駛來,曦謺他看到一盞小燈所放射出的光明,小小的光芒,照亮了原本只有黑暗的視界,隨著划槳聲的靠近,他也逐漸看得出來船的形狀一扁舟,站立在扁舟上操筏之者,身穿蓑衣草帽。
就跟那時候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
扁舟,在岸邊停了下來,同時,曦謺也起步緩緩地往扁舟走去。
曦謺問候:「久違了。」
充分的禮儀得到了持槳人頷首回禮,曦謺輕笑,手作指地撥弄小燈上的火焰,曦謺心裡清楚著燈裡的火焰根本沒有熱度,在這裡,火焰的作用真的就只是拿來綻放明亮罷了。
曦謺的把玩,引來持槳人略有不悅的責怪:「陰火不是你的玩具。」
他雖然識相地收起玩火的手,但還是抱怨地道:「你真小氣,跟魏先生全然不同。」
聽到魏子清的稱呼,持槳人的手顫抖。
「他,如何?」
曦謺坐在扁舟上,赤足的雙腳拍打水面,嘩啦嘩啦的水濺聲剎時充滿靜謐的空間。
「溫潤如玉,敦厚善良,雖天資聰敏、才學過人,但也總因其心善而受困傷己。」曦謺中肯地說出自己的意見。
持槳人無言地點了點頭。
「我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等至我見到與你相同模樣的人,就代表著我的死期。。。。。。」頓了一會兒,面有遲疑的曦謺問:「我死了嗎?」
持槳人無隱瞞地答:「還沒,不過也快了。」
「什麼時候?」
「七七四十九天。」持槳人肯定地說出具體的數字。
曦謺嘲諷般的笑了笑。
「好奇心害死貓,我還真讓好奇心給害死。」
持槳人道:「不關好奇心的錯,就算你未請他還真,近期內你也會見到他的真面目。」
曦謺問:「天運嗎?」
「你的命限是扭轉的天運所決定。」
「逃了又逃,終歸逃不出天命的掌握。。。。。。」曦謺露出淒涼的笑容。
「世上之人始從出生,末自死亡,皆擺脫不了天命去向。」
曦謺神情驚慌問道:「六哥跟魏先生也是?」
「皆是。」
「。。。。。。」曦謺茫然失措地低下了頭,說道:「註定死亡的命運不是太悲哀了嗎?六哥好不容易才能跟魏先生一起。」
「或許。。。。。。會再有一次的逆轉,畢竟他命格非凡,我只能看到他欲自裁之場面,後來的卻怎也瞧觀不了,那也就代表了天運只到此為止,以後的再也不屬天命範圍。」
曦謺笑。「或許嗎?真是不負責任的答案。」
持槳人穩然地道:「或許,包括了無限的可能。」
「。。。。。。我想他們不會有問題。」曦謺一臉暢快地道:「畢竟是魏先生啊。。。。。。魏先生比誰都福大命大,生有人護,死有你保。」他臉上浮出笑容,仰望站立著的持槳人。
「嫉妒?」
曦謺笑著搖頭。「是羨慕,這幾年我是渾渾噩噩的度日子。。。。。。也沒做過什麼功績偉業,虛度人生。」
持槳人爽朗地笑了幾聲,道:「可是你一直待在你想陪伴的人身邊,對否?」
「沒錯,但。。。。。。人總是不會滿足,得到了,還想要更多、更多。。。。。。心裡明白這是不對,逆倫的大罪,可、可我還是。。。。。。愛著他啊。。。。。。」說著說著,不由流下眼淚的曦謺把臉藏進了雙掌。「為什麼會這麼的喜歡焥祋?他是我的親生兄弟。。。。。。明明誰都好,為何我偏偏迷戀上年幼的他?我瘋了,我一定很早很早以前就瘋了。。。。。。」
與激動落淚的曦謺相反,持槳人神色不變,啟口:「那就瘋吧。」
「他是我的同胞手足啊。。。。。。」
「兄弟情愛兩者間該如何由你自己決定。」持槳人道:「我只望你利用有限的生命,莫要虛度,勿留遺憾。」
「。。。。。。遺憾。。。。。。」持槳人的一番言論引得曦謺楞楞地出神。
恍然許久,曦謺眼帶領悟地望向持槳人,此時,只見持槳人的熟悉容顏緩緩浮現出一抹動人的笑顏。
「你該回去了。」
「九哥哥,你在想什麼啊?」嘟著小嘴,不滿自己被曦謺遺忘在一旁的焥祋浮現怨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