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坐在屋角的椅子上,交叉了雙腿,雙手交握抱著膝蓋。然後他站了起來,把手伸進褲兜,姿態優雅,好像詹姆斯·梅森伸手取打火機。他說:‘你來一點爆破丸①怎麼樣?’我想,哇!——他只要現在給了我頭一回,以後為了保住執照,就得不斷給我。
開處方的城堡攻下了!好了,你讀讀報告就知道了,那比亞硝酸戊酯厲害多了。”
①亞硝酸戊脂丸,一種毒品,玻璃瓶裝,有蓋,吸時蓋先啪一聲炸開。
“那是天使粉、幾種脫氧麻黃鹼和一些迷幻藥合成的。”史達琳說。
“我是說太棒了!他走到我照著的鏡子面前,一腳踢破了鏡子的下半截,抓起了一塊碎片。我想跑,他趕了上來,把玻璃遞給了我,眼睛注視著我的眼睛,向我建議說,我大概想把我那臉剝下來吧。他放出了狗,我就拿我的臉餵了狗。他們說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把我的臉割完,可是我不記得。萊克特博士用那繩套弄斷了我的脖子。他們在動物收容所給狗灌了胃,找回了我的鼻子,但是植鼻手術沒有成功。”
史達琳重新整理了檔案,所花的時間超過了需要。
“韋爾熱先生,你們家懸賞要抓在孟菲斯拘禁時逃掉的萊克特博士?”
“對,出了100萬。我們在全世界懸賞。”
“你也提出,賞金不光給使他遭到一般逮捕或定罪的人,也給任何形式的有關情報。
據估計你會把你得到的情報告訴我們,是這樣的嗎?”
“那不一定,好東西從來就是不便分享的。”
“你怎麼知道好還是不好?你自己找到什麼線索了?”
“只找到些最終沒有用的線索。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我們怎麼能找得到?我們從克里特島得到的訊息落了空;從烏拉圭得到的訊息無法證實。我要你懂得,這不是報仇的問題,史達琳小姐。我已經原諒了萊克特博士,就如我們的救主原諒了羅馬士兵。”
“韋爾熱先生,你通知我的辦公室說你得到了什麼東西。”
“在那頭那張桌子的抽屜裡,去找吧。”
史達琳從她的皮包裡取出白色棉手套戴上。抽屜裡有一個馬尼拉紙大信封,又硬又重。她取了出來,是一張x光片。她對著頭頂的燈光看了看,是一隻左手的x光片,那手好像受了傷。她數了數手指,四根,加上大拇指。
“看看掌骨,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明白。”
“數數指根關節。”
指根關節有五個。“加上大拇指,這人左手有六個指頭,像萊克特博士。”
“像萊克特博士。”
這張x光片的病歷號和來源部分給剪掉了。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韋爾熱先生?”
“里約熱內盧。要找到更多的東西我得花錢,花很多錢。你能不能告訴我它是不是萊克特博士的手?我要花錢就得先知道它是不是他的手。”
“我試試看,韋爾熱先生,我們會竭盡全力的。你還儲存了寄x光片的信封嗎?”
“瑪戈把它裝在了一個塑膠口袋裡,她會給你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史達琳小姐,我有點累了,需要人服侍一下。”
“我會從我的辦公室給你打電話的。”
史達琳離開屋子不久,梅森·韋爾熱就對末端的管子嘟地吹了一下,說:“科德爾?”遊戲室裡的男護士走進屋子,從一個資料夾裡取出一份標明是巴爾的摩市兒童福利院的檔案,讀了起來。
“是富蘭克林吧,叫富蘭克林進來。”梅森說著,關掉了燈。
那小男孩一個人站在起坐區明亮的頂燈之下,斜睨著有人在裡面喘氣的那團黑暗。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你是富蘭克林嗎?”
“是富蘭克林。”幼兒說。
“你住在哪兒,富蘭克林?”
“跟媽媽、雪莉和瘦高個兒住一起。”
“瘦高個兒一直住在你們那兒嗎?”
“他有時在有時不在。”
“你說的是他有時在有時不在嗎?”
“是的。”
“你媽媽不是你親媽媽,是吧,富蘭克林?”
“是我養母。”
“她不是你第一個養母吧?”
“不是。”
“你喜歡住在家裡嗎,富蘭克林?”他臉上亮了起來。“我們有個貓咪基蒂。媽媽在爐子裡烘糕糕。”
“你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