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起食指,“那麼基本上就只剩下一種猜測,那裡的確有什麼‘東西’存在過。”
克魯希斯嚥了咽口水,他現在一看到萊恩伸手指,就下意識覺得門薩說的都對。
“所以關鍵點就在於,我們得推測出那個‘東西’的真身究竟是什麼。”萊恩的手指一根根豎了起來,“根據克魯的描述,它是能活動的,那麼,究竟是除了隱修會之外、其他進入秘境的探索者,還是人型的生物,或者,就是一個幽靈?”
“聽你的口氣,你一定有了合適的猜測。”林克斯說。
“我只是試圖將一些零碎的細節拼湊起來。”萊恩笑眯眯地開口,“而我的推理必須從正廳的畫像開始說起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克魯希斯不由埋怨,“我們之前明明聊的是屋主性格的話題,究竟什麼時候開始跑偏的?”
“克魯,就在你說有一張臉之後。”林克斯幽幽地吐槽。
“好啦,克魯或許無意之中得到了相當有用的提示。”萊恩說,“讓我們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也就是,畫像上面為什麼沒有留下主人的名字。”
“也許就如同你猜測的那樣,畫師忘記在畫上留下屋主的姓名了。”克魯希斯說道。
萊恩搖頭:“我也說過,這樣未免太不負責了。一個職業的畫師,在畫人物像的時候,不應該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是否在人像上標註姓名,應該會事先和僱主談好的。”
“也許,屋主曾經囑託過,不允許在畫面上留有任何簽名。”林克斯說,“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主人和畫師的名字都不存在了。”
“林,你覺得特意這麼囑咐畫師的人,會是怎樣一種性格呢?”
林克斯露出思索的模樣:“我不敢斷言,但這種做法,應該是主人不願意被別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吧。”
“是的。因此,我剛才還試圖去思考,這位屋主是不是曾經為了躲避某些人的追殺而隱姓埋名,或者,他的名字被施加了某種不可知的魔法力量而不能標繪。”萊恩說,“但這些猜測和屋主的形象並不符合。”
“不符合?”克魯希斯出聲。
“我不是說過嗎?屋主是闊綽而慷慨的。”萊恩笑了起來,“而懸掛畫像,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是一個自傲的人;從畫像上也可以看出,他不僅很有財富,還有一定的地位——也就是說,他既沒有拒絕簽名的性格,也沒有隱姓埋名的理由。”
“也有可能是一個逃亡的人,在異國他鄉建立起另一番事業呢?”克魯希斯問道。
“是呀,克魯。”萊恩攤手,“可這裡是芬蘭森林啊,除非他逃亡前就帶著能建造這個秘境的全副身家。而且,都找人畫像了,何必又在簽名上遮遮掩掩,如果害怕姓名魔法,也有很多規避的手段,比如,用自己最常用的假名。”
“那你的猜測是什麼,別賣關子了。”克魯希斯搓著手,期待著萊恩的解釋。
“我發現推理進入了死衚衕,於是拋棄了之前所有的猜測。”萊恩說,“我決定採納一些可見的證據,再思考如果要完全符合這些證據,會得出怎樣的結論。我們能看見的只有這間屋子,而屋主的過往都是不可見的。
“畫像的內容不一定是真實的,但畫像本身是真實的,屋子裡的財富和秘境的技術也是真實的。”萊恩搖了搖手指,“我們首要的目的不是編造屋主的過去,而是解決畫像無名的疑點。”
“那畫像究竟為什麼沒有留下名字?”克魯希斯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
“我想到了一種有趣的可能性。”萊恩說,“是呀,一個粗心的畫家,一個高傲的僱主,似乎無論怎樣解釋,都有難以自洽的地方,那麼,我們為什麼不這樣想呢?或許,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是自畫像!”林克斯恍然大悟,但他很快又皺起了眉毛,“可是門薩,這依舊沒有解釋,那幅畫為什麼沒有簽名。”
“而且,我也沒有看出這和剛才的臉有什麼關係。”克魯希斯說。
“如果是一幅自畫像,你會在什麼時候留下自己的簽名呢?”萊恩意味深長地說,“當然是在畫作完成的時候。”
林克斯猛得瞪大了眼睛:“難道……”
“不能否認這種可能,不是嗎?”萊恩說,“那是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克魯希斯渾身發毛。
“而這裡又和長生種‘吸血鬼’有關——”萊恩用陰森的口氣說道,“克魯,你剛剛或許幸運地看見了‘屋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