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錯地延續了這麼多年,爹爹的慈悲,不過還是證明我的存在,他不應該讓我活下來,我出生的時候,沒有殺死我,就是一場錯誤,既然是錯誤,為什麼不把這個錯誤結束?”
她一邊說話,身上冷汗淋淋,額頭上滲出的汗,洇溼了額前的發,列雲楓半扶半抱著她:“你,你知道了?”他口中說著,心中翻江倒海一樣的痛疼,澹臺玄寧可讓女兒誤解,也要瞞著的事情,豈是澹臺夢已然知道了。
澹臺夢氣虛無力,黯黯地道:“本來不知道,因為中了天魔龍耶十年生死兩茫茫的蠱毒,又不願意和爹爹說,所以自己去研究世上的毒藥,想破解天魔龍耶的蠱毒,結果後來發覺我的身上,除了蠱毒,還有最致命的邪神之降,蠱毒或許有解,可是邪神之降,除死無解。”
列雲楓笑道:“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都逃不開生老病死,既然死是必然的結局,為什麼在生的時候不更多姿多彩一些?不到最後,誰說此毒無解?小師姐,這個世上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就算是到最後難脫一劫,只要這股心念不散,不還是能變成鬼嗎?一樣地穿牆越壁,追魂索命,比活著的時候還威風凜凜呢。”
列雲楓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憂傷來,依舊是滿面笑意,帶著幾分奚落和戲謔,澹臺夢此時內心在拼命地掙扎,那股血腥氣就是她最大的折磨,在毒性發作的時候,她怕血腥,因為一聞道血腥的味道,她就有嗜血的衝動,強烈的血腥,催發她體內的魔性。
現在她依靠在列雲楓的臂彎,列雲楓的血還在流淌,列雲楓環抱著她的手,暖暖地,她強自壓抑著的痛苦,這個人,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可是血腥味的誘惑,讓澹臺夢好像犯了毒癮一樣,身體裡邊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動。
聽著列雲楓的話,她知道他故意說笑,勉強地笑笑:“你以為你是誰啊?”列雲楓也微微一笑,想說句什麼,卻感覺到澹臺夢在顫抖,冰冷的溫度一直在下降。他看到她的目光,正努力地從他流血的手臂上移開,然後她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唇,頓然想到此中的不妥:“夢,你,你是不是想……”他駭然她的眼神,貪婪地望著他流著的血,眼中的幽碧,忽明忽暗。
難道她不是怕血腥,她只是在逃避血腥之氣?
不想,我不能想。
澹臺夢立刻打斷列雲楓的話:“楓兒,有了第一次,我就完了。我寧可死,也不要做嗜血成性的魔。楓兒,殺了我。”
她的話,斷斷續續,眼光更加散亂,她在抖,抖得厲害,渾身發冷,宛如掉入萬年寒潭中,牙關格格地在響,慢慢閉著眼睛,虛脫得快要暈厥。
列雲楓嚥下湧上咽喉的滾燙痛淚,語氣柔和地笑道:“你不會成魔,有我在,這種事情永遠不可能發生。”他說著話,緊緊抱住渾身要冷透的澹臺夢,生怕這一鬆手,澹臺夢就會想落葉一般隨風飄走。
澹臺夢嗯了一聲,仰起臉望著他,強自帶著一絲微笑,卻再也撐不住,暈厥過去。
動魄驚心胭脂燙
衛離。
臺階不是很長,就那麼十幾級,衛離悠然地走下來,像一個叱吒風雲、凱旋而歸的將軍,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那是一種勝券在握的得意。
她的身後,跟著幾個人,俱是一副打手的模樣。最後邊走的那個人,正是須臾。水清靈滿面賠笑地過去:“衛姑娘,須臾前輩,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滾開。
須臾低低喝了一聲,滿臉的不高興。
水清靈立刻站住,低眉垂首:“前輩息怒,晚輩知道錯了,實在是無心之失,請前輩原諒。”須臾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衛離微笑道:“前輩,這個丫頭怎麼得罪你了?”
衛離笑呵呵地說著話,看上去沒有一絲惡意,好像只是寒暄客氣而已,可是水清靈卻花容失色,微微發抖。
須臾瞥了水清靈一眼,嘴角一挑,帶著殘酷的笑意:“不知道衛幫主怎麼調教的這個丫頭,如果在我們離別谷,恐怕早死了十回八回了,不過是殺個人,還弄得渾身是血,我們離別谷的人殺人,從來都是一劍封喉,乾脆利落。”
衛離呵呵笑道:“術業有專攻,前輩是殺手中的泰斗宗師,我們這些後輩末學如何敢與前輩相提並論?何況我們是女孩子,天性膽小,對於殺人這種事情,自然是溫柔一些,緩慢一些。” 溫柔溫柔,很慢很慢。
須臾的瞳孔一縮,感覺到衛離身上那股徹骨的寒意,這種寒意,也讓他的心裡翻起一陣陣躁動,這個世上,他只喜歡兩種東西,一個是殺人,一個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