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Elena記起了她為什麼會來。她怎麼能忘了呢?他受傷了。他用意念召喚了她,用一波又一波的惱怒和痛苦催促她。她是來幫助他的,因為,她屬於他。
兩個身影現在滾到了結冰的地上,像兩匹狼一樣互相撕扯著,咆哮著。Elena敏捷而悄無聲息地走向他們。那個捲髮碧眼的——Stefan,腦中的一個聲音悄悄告訴她——在上面,掐著另一個人的喉嚨。一股憤怒席捲了Elena,憤怒,還有保護欲。她插進他們兩個中間,抓住那隻手,撬開他的手指。
她完全沒有想過她不夠力氣那樣做。她足夠強壯,就是這樣。藉助身體的重量,她把她的俘虜擰向一邊離開他的對手。她巧妙地狠狠壓住他受傷的手臂打了他的臉,讓他倒在雪水和落葉混雜的泥濘裡,然後從後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襲擊出其不意,但他並沒有束手就擒。他回擊了她,完好的那隻手向後摸索到她的喉嚨,大拇指掐住了她的氣管。
Elena下意識地想用牙齒去咬那隻手。她的腦袋無法理解,但她的身體知道該做什麼。她的牙齒是一種武器,它們刺穿了那層肉,刺出了血。
但他比她更強壯。他用肩膀猛地一撞脫離了她的束縛,轉身把她按在身下,一種野獸的狂怒扭曲了他的臉。她像一條被激怒的蛇朝他發出嘶嘶的吼聲,嘗試用指甲戳他的眼睛,但他開啟了她的手。
他會殺了她。即使受了傷,他還是遠比她強壯。他收緊了嘴唇,露出已然血跡斑斑的鮮紅色牙齒,像一條眼鏡蛇準備好了給出最後的致命一擊。
就在那時他停住了,停滯在她上方,臉上的表情改變了。
Elena看見那雙綠色的眼睛睜大,危險地收縮起來的瞳孔散開了。他朝下盯著她,彷彿此刻才第一次真正看見她。
他為什麼那樣看著她?為什麼不快點殺了她?然而禁錮著她雙肩的鋼鐵般的手鬆開了。野獸般的狂怒被困惑和驚詫的表情所取代。他向後坐下,幫她坐起來,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
“Elena,”他輕聲說,他的聲音嘶啞。“Elena,是你。”
那是我嗎?她想。Elena?
那也不是真的特別重要。她掃了一眼老橡樹。他還在那兒,站在突起的樹根之間,喘著氣,一隻手扶著樹幹支撐身體。他皺著眉毛,用他深邃無底的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別擔心,她想。我能搞定這個。他是個笨蛋。然後她一扭頭,再次轉向那個綠眼睛的傢伙。
“Elena!”她撞得他往後退去。他沒有受傷的手扶住她的肩膀。“Elena,是我啊,Stefan!Elena,看著我!”
她在看。她全部的視線所及只有他脖子上一小塊裸露的肌膚。她又發出嘶嘶的聲音,收起上唇,向他展露出她的牙齒。
他僵住了。
她感覺到震驚迴盪在他的身體裡,看到他的目光漸漸渙散。他的臉白得好像有誰對著胃給了他一拳。他坐在泥地上,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他輕聲說,“哦,不……”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並不期望她能聽見。他朝她的臉頰伸出一隻手,卻被她拍掉了。
“哦,Elena……”
最後一絲憤怒從他臉上消失了。他恍惚的眼神裡充滿震驚和悲痛。
還有漏洞。Elena抓住這個機會朝著他那片裸露的面板衝了過去。他條件反射地用手臂抵擋她,推開她,但是它馬上又垂下了。
他盯了她一會兒,眼中的痛楚達到了一個頂峰,然後他簡單地放棄了,完全停止了掙扎。
她能感覺到這一切,感覺到抗拒離開了他的身體。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頭髮裡滿是橡樹落葉的碎片。他的目光穿過她,望向烏雲密佈的漆黑夜空。
‘把這結束吧。’他疲憊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Elena猶豫了一刻。關於那雙眼睛的某些東西喚起了她的記憶。站在月光下,坐在一個閣樓的房間裡……但是那些記憶太模糊了。她越是努力想抓住它,越是覺得暈眩噁心。
而且這個綠眼睛的叫Stefan的,他必須死。因為他傷了他,傷了另外那個,Elena為之而生的那個人。沒有人可以傷害了他以後還活在這世上。
她的牙齒卡住他的喉嚨,深深地咬下去。
她馬上就意識到她做得不是很對。她既沒咬到動脈也沒有咬到靜脈。她被那個喉嚨困擾著,為自己的缺乏經驗而生氣。咬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