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是對的,毋庸置疑。這也就說明他對接下來將要發生在Fell教堂的事情的預測也應該沒問題。突然痛苦清晰地整整齊齊地堆疊在眼前,幾乎將他活埋。旋即而來的憤怒使他難以自抑,想撕裂什麼東西來洩憤。Sue,美麗可人的Sue,Elena的朋友死了,因為血祭而死。而這只是一個令人不快的開端,而這隻會更激起他的殺戮慾望。
當憤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種希望一切恢復正常的強烈願望。
“我向你保證,”他對自己意想中的Elena說道。“不論如何,我會讓這瘋狂的一切停止,不管代價是什麼。”
他睜開眼睛,看到Matt正盯著他看。
Matt手裡拿著的正是Elena的日記。Matt和Elena的眼睛顏色是相同的,湛藍湛藍,只是現在Matt壓抑著太濃烈的情感,使得他的眼睛看起來更深邃,太深邃了,彷彿那裡面盛滿了哀傷、痛苦和迷惘。
“你看到了,”Matt說。“這真是糟糕。”
“嗯。”
“這也是事實。”Matt將日記放了回去。他的聲音中竟然帶著滿足,好像只是剛證明了某一論點似的。
“我能給你減少來這裡的麻煩。”Matt掃視了周圍的黑暗,手不安地在口袋裡抖動。也許表面上看,他像是很淡定從容,但是緊張的聲音卻出賣了他。“你總是對自己預料的可怕的後果只是想想而已,而這最後總會成為無可挽回的事實,”他說。
“Matt……”突然Stefan感到一陣刺痛。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愚蠢的錯誤。自從他回到Fell教堂之後,就一直只關心這件謀殺事件,而忽略了Matt的感受。現在他能感到Matt全部的絕望和痛心,這使他自己簡直不可原諒。
“Matt?你還好吧,怎麼啦?”他輕聲安慰道。他朝他傾過身去。“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我沒事。”
“你在發抖。”這是事實。Matt的肌肉緊張地繃了起來。
“我說了沒事!”Matt掙脫Stefan,肩膀作出了一種防禦性的姿式。“你還想怎麼樣折磨我?我是說除了搶走我的女朋友,又讓她命喪黃泉之外,你還想怎樣!”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刺痛是靈魂重創,痛徹心扉。他愣了半晌,他試著呼吸,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再次開口,只能徒勞地在空白的大腦中搜尋隻言片語。
“對不起。”當Stefan抬起眼簾時,Matt小聲說。他緊張的姿勢一下鬆垮下來。“這件事真不該再提。”
“但這是事實,”Stefan試圖讓自己想起怎麼呼吸後,定了定神,儘量保持平緩的語氣,“不過這還不是全部問題,是吧?”
Matt沒說話,眼睛盯著地上,一隻腳將什麼東西踢開了。Stefan試圖放棄這次談話時,他又丟擲了一個問題。
“這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說什麼……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個世界。Stefan你肯定比我知道哦啊得更多。你至少比我多活了五個世紀了,對吧?所以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我的意思是說這裡可稱得上是值得拯救的地方嗎?值得我們做一大堆傻事嗎?”
Stefan閉起了眼睛,“哦。”
“還有,這裡的人怎麼樣呢,Stefan?這裡的人,有了病兆還是已經得病?我的意思是,我們舉個例子,比如,比如……Elena。”說到Elena,Matt聲音又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隨即就穩定下來,又繼續說道。“Elena是為了拯救這個城鎮裡的人們,比如Sue,而犧牲的。可是現在Sue也死了。這一切迴圈往復,永不停息。我們戰勝不了宿命。所以你也能從中得出相同的結論吧。”
“Matt。”
“我真正要問的是,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這是難道是無聊的玩笑嗎?還是隻是奇怪的謬誤?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知道,Matt。”Stefan席地而坐,將手插進頭髮中捋了捋。“如果你能閉嘴,我就會試著回答你。”
Matt拖來一張椅子,岔開兩腿,鬆散地坐下。“好吧。希望你切中肯綮。”Matt的眼睛上帶著一層堅強挑釁的保護膜,不過Stefan能看到隱藏的憂傷和抽泣。
“我見到過許多罪惡,Matt,遠遠超過你能想象,”Stefan說。“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堅持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