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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梅是你什麼人?”

雪勤怔了一下道:“那是家師!你……”

老呵呵一笑,他點了點頭,目光之中,閃爍著興奮,痛苦……總之,是種鬱沉不易為人猜透的光芒,他注視著眼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他真不敢想,這姑娘竟是六十年前,在黃山頂上,在那草蓬中,那個同樣或還要小一點姑娘的弟子,這真是比做夢還要給人以離奇神秘的一種感慨!

六十年了,六十年來,應元三由一箇中年人,變為一個老人。也可以說,他是在走生命最後的一段路程了,就好像是窗前的一盞燈似的,不知什麼時候,只要刮一陣小風,他的生命之燈,就可能會熄滅了!

一個人的生命到了這個時候,如果說還有什麼值得興奮或是留戀的話,那只有回憶了。老年人的生命,是生活在回憶之中!

生死掌應元三,這一剎那,他的感慨又是如何呢?

他此刻面對著雪勤,他想得很多,他想到了她那年輕時代的師父,自己也就是為了這麼一個人,葬送了一生。在這時候,在他生命疲累到了極點的時候,才算第一次聞到了故人的氣息,他看著眼前的雪勤,由於她代表著故人的某些特殊身份,彷彿她就是當年的向枝梅了。

應元三這一霎時,內心翻湧著六十年前,黃山大霧中的一瞬間,不要小瞧了那匆匆的一瞬,它卻影響著他們彼此今後的一生。

他張大了瞳子,頻頻地苦笑著,他鼻中的出息之聲極大,可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雪勤簡直是莫名其妙,因為應元三這種表情,幾乎近於癲痴模樣,她訥訥道:

“你……你到底是誰啊?你怎麼認識我師父呢?”

應元三才從遙遠的回憶之中,清醒了過來,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孩子!我太失禮了!可是,你要原諒我,這都是……都是你那狠心的師父!”

說著他幾乎覺得喉頭有些咽哽,鼻子也有些酸酸的感覺,他知道這是要哭的前奏。

可是“哭”或是“流淚”,對於他來說,那是多麼陌生的一種感覺。他一生之中,並不曾落過幾回淚,這是一種困難和羞澀的動作。也許他早就應放聲大哭了,因為六十年來,每一天或是每一時每一秒,都是他慘澹痛苦生命之淚的結晶,為什麼不值得他大聲一哭呢?

他忍著要流出的眼淚,因為他已強硬了六十年,那是應該堅持到底的,他接著道:

“你不要吃驚……我是你師父的老朋友,我名字叫應元三,當然這名字,你是聽你師你說過的!”

雪勤先是一驚,可是後來她又搖了搖頭道:“原來是應老前輩,你的大名我是久仰了,可是我並沒有聽我師父說過你!”

她好奇的審視著眼前的這個老人,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她認為一個超奇的人,無論如何是應該具有超奇的特徵的,而眼前的人,似乎是太平凡了!

應元三前進了一步,重複他的話道:“難道向枝梅從來沒有向你提起過我?提起過六十年前的一個老朋友……啊!”

他中止住了他這句話,也許他覺得這“老朋友”三個字,似乎用得太牽強,太自作多情了!他傷感地搖了搖頭,自語道:“是的!她是不會對人說的,我……我幾乎忘了。”

雪勤只是好奇地看著他,應元三苦笑了一下,他的興奮時刻已經過去了。

雪勤心中充滿了疑慮,她問道:“我師父過去曾和你有仇是不是?”

應元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要亂說,我們沒有仇!我們沒有仇!”

雪勤怔了一下道:“那你老人家,為什麼要這麼欺侮我呢?”

生死掌應元三,像是很累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他頻頻苦笑道:“孩子!你不明白……不明白,這事情一言難盡,我沒有功夫給你多說。總之,你千萬不可誤會我,我對你是沒有惡意的。”

雪勤由他失意傷情的臉上,體會出他的話也許是真的,因為他外貌很和善!

只這一會兒時間,這老人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他不是應該很高興嗎?可是他卻如此傷感,他睜著那雙看來惺忪疲倦的眼睛,無力地道:“你師父如今還在麼?”

雪勤不解地點了點頭,他於是也點了點頭:“她在哪裡?”

江雪勤遲疑了一下,應元三嘆了一聲道:“我沒有惡意的!”雪勤於是道:“杭州西子湖邊翠園,你只問翠園軒主就知道了!”

生死掌應元三重複了一遍,就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土,點點頭道:“謝謝你姑娘,我這就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