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虎嘿嘿一笑,眼睛掃了趙石一眼,“這些傢伙確實欠收拾,不過旅帥不讓,咱家有什麼辦法?不過旅帥也是對的,折家那麼多地人,要是來一個打一個,還不得把老杜累死?”他這裡小小的拍了趙石一個馬屁。
那邊廂李全壽卻是直起腰桿說道:“也是,折家的人太多了些,要是能多砍幾個,就累不死你了。”他這話說的隨意,誰也沒當真,不過小孩子地心思誰能猜得到?此時是玩笑之語,卻在他幼小的心裡埋下了一粒種子,日後卻為折家著著實實種下了禍根,此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正說話間,突然地表便是顫動起來,低沉如同悶雷般的聲響由遠而近滾滾而來,有些人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場眾人中自有那經過戰陣的,神色卻是猛然一緊,四下張望……
杜山虎此時也是低呼了一聲,“騎兵。”臉上神色有些惶急。
趙石擺了擺手,“說不準是皇上到了,沒什麼好緊張的。”
聲音越來越響,遠遠一條黑線湧現,黃色的龍旗迎風招展,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雖然隔著還有數里,但這壓力好像已經傳了過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便是大聲說話的人也再沒有一個。
鐵騎如流,滾滾向前,低沉的馬蹄踏在地上,震動地不僅是地表,人的心臟也好像顫動不已,這等的威勢趙石也是頭一次見到,萬馬奔騰,刀槍耀目,趙石心中暗自凜然,這就是騎兵了,也便是皇帝身邊的儀衛,按說這些人上過戰場的應該很少,但威勢已然如此,若是將那些還不知在哪裡的蒙古鐵騎弄來,還不定是個什麼樣子……
思索之間,騎軍越來越近,樣子也看的越發清晰,甲冑乃是玄色為主,披風卻是紅玄兩色,這些騎兵都是人高馬大,雖是縱馬賓士,但隊形始終如一。
來到近前,號令之聲不絕於耳,整個隊伍立時速度一緩,接著便分成兩隊,繞著中間的場地開始佈防,幾個背插旗標地小校奔出,然後分散開來,繞場疾呼,“皇上駕臨,所有人等兩邊站立,準備迎駕。”
人群立時如同波浪般分開,將中間直通高臺地道路讓了開來,趙石几個也夾在人群當中緩緩移動。
李全壽跳了跳腳。但他個子矮小,卻怎麼也無法看到外面的情形,嘴不由撅了起來,不過轉瞬之間便拉住杜山虎說道:“老杜,我跟你打個賭,你說我父王是騎馬過來,還是坐轎過來?”
杜山虎嘿嘿一笑,“誰不知道王爺尚武。總是騎馬地,那還用說嗎?”
李全壽小臉微揚,得意道:“我賭父王是坐轎過來,若是你輸了,一會兒你得把我舉起來,不然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怎麼樣?”
杜山虎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自己上了對方的套子。這武舉他還是第一次參加,自然不如這個長在京師的小王爺熟悉了,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嘴裡卻是痛快答道,“成。這個賭我賭了。”卻也未提自己若是贏了該得些什麼。
又一刻鐘以後,才看見一支隊伍浩浩蕩蕩而來,先是一群如前般的玄甲騎士在前面開路,手中儀刀都是舉在胸前。接著又是一隊羽林衛士,在軍官地呼喝之下,緩緩走來,看這些人軍服,最小的也是從七品的武官。
羽林衛士之後,便是一隊雄健大漢,手中舉著的金瓜銀錘,趙石知道。這些人便是殿前值守軍士了,隸屬於羽林衛。
再之後便是一群宮人,高舉著黃羅傘蓋,儀帶飄飄,後面便是皇帝的御攆了,由多少匹馬拉著趙石也沒看清,想來那麼大一輛車總得十餘匹健馬才夠吧?
御攆周圍卻是一圈羽林衛士圍著,這些衛士的衣服與之前的截然不同。是深紅顏色。前心處的圖案趙石看不太清,不過這些人都是身材雄健。神情彪悍,趙石卻是知道,這才是羽林衛中地精銳之士。
御攆周圍前後,則是一群騎著馬的朝官們,服色由淺入深,越是靠近御攆的,官階則是越高。
至於其他的東西趙石也沒來得及再看,御攆出現之後,在場人等立時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雖然並不齊整,但到得後來,場中卻是再沒一個站著的人了,聲音更是不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沒有一刻停歇,越喊越是齊整,到了後來,更是好像由一人之口發出的一般。
就算是趙石這樣的人也感到一種由環境,人群種種因素造就的威嚴撲面而來,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卻不知,此次武舉,這皇帝地依仗等物都是從簡,若是真個皇帝出巡,清水鋪街,鼓樂開路是免不了的,便是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便不是這麼幾個人可以比得了的……
那些衣衫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