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迭的搖頭,“雲兒真的太喜歡太喜歡三嫂了!因為她,這麼稀罕我的三哥!”
“調皮!”傅青軒繃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
卻不想,傅青軒實在太低估了李楚楚迷路的本領,和霽雲在莊裡足足等了有半個月之久,卻是連李楚楚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以楚楚的腳程,不耽誤的話,這會兒就是跑到京城也該趕回來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九成九,是又迷路了!
看霽雲急得什麼似的,雲杉笑著道:“雲姑娘放心,不管跑多遠,我們家小姐終究會回來的,曾經有一次,十多里的路,小姐一個人來來回回走了三天呢,這次啊,八成還得一陣子!”
李楚楚並沒有告訴眾人霽雲的真實身份,只說是自己的小姑、傅青軒的妹子,要大家稱呼霽雲“雲姑娘”即可。
不是吧?霽雲一下傻眼,真是雲杉說的這樣,那得到什麼時辰,才能把“自己還活著”這個訊息傳給爹爹和阿遜啊?
想要馬上離開,可三哥這麼虛弱的樣子,沒一個主事人在的話,自己怎麼能放心?
“近日裡聽說昭王爺的軍隊一路揮兵直上,勢如破竹,已經逼近京城,而元帥仍是阿遜——”傅青軒微微思索了下道。
不過短短月餘,楚昭軍隊以惠州為據點向京師挺進,本來楚琮釋出詔書,指斥楚昭狼子野心、不忠不孝不悌等八宗大罪,號召天下人齊力誅之,哪知不幾天,容文翰就來至軍中,並出示了皇上遺詔,京城中頓時人心惶惶。
如果說容文翰手中的遺詔樹立了楚昭的正統地位,那他手下那位據說是賊人冒充的安家嫡孫安彌遜,則最大限度的保證了楚昭與楚晗對抗的可能性。
明明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竟是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審時度勢、揣測人心之精準,即便沙場宿將也是望塵莫及!
更要命的是,安彌遜心腸可不是一般的冷硬,直殺得楚晗的軍隊望風而逃,甚至有一次,一天之內,安彌遜一氣兒殺了楚晗駕下八員戰將,接連攻佔了七座城池,其中太師凌奐的嫡孫凌寶方,更是被安彌遜在陣前足足切了十八截有餘,甚至當場把凌寶方好幾個部將都給嚇尿了!也由此一舉奠定了自己不可動搖的大楚戰神的地位。
至此,天下再無一人懷疑安彌遜的身份!試問,若非安家之後,怎麼可能年紀輕輕便闖下此等功業?
也有人嘆息,安家人為將,一樣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卻是個個心懷仁厚,這安彌遜卻有些殺傷太過,不免會傷了陰鷙……
傅青軒卻是明白,阿遜直殺得寶刀捲刃渾身浴血那一日,可不正是霽雲死訊傳出去的第二天?
不過又恐霽雲擔心,這些話卻是不好告訴霽雲,好在,截止到目前為止,容相也好,阿遜也罷,卻俱是安全無虞。
“雲兒,三哥知道你的心思,可你瞧瞧自己,這一身的傷,這一路山高水遠的,再沒有個得力的人護著,別說是三哥,就是容相和阿遜又怎捨得你如此奔波勞苦?阿遜的隊伍又是勢如破竹一般,不然,咱們再稍待幾日,等大局定了,你的傷也能好的差不多了,再一起趕往京城,也興許,楚楚這次——”
本想說說不好楚楚這次不會迷路,卻又頓住,好像除了追著自己時,楚楚還真沒走對過一回路。
知道傅青軒說的有理,霽雲只得點頭,這一等,又是七八日過去了。
“姑爺,姑爺——”一大早,雲杉就跑了來,還一路跑一路嚷嚷著。
霽雲本來正陪著傅青軒用早餐,看雲杉慌里慌張的樣子,心裡不由一緊:
這些時日,三哥經常派雲杉出去打探訊息,看雲杉這麼慌張的樣子,難道是……
“先把這碗粥喝了。”傅青軒卻彷彿沒有聽見,自顧自端著一碗黑米粥遞到霽雲手裡——那次火海中,霽雲頭發被燒掉了大半,剩餘的也是焦黃乾枯,傅青軒每每看了都是心疼不已,便頓頓都讓人煮些養髮生肌的湯水。
因此,傅青軒眼裡,什麼事情都比不上幫自家妹子保養重要。
第一次看到傅青軒這麼殷勤的伺候霽雲,雲杉和二寶他們嚇得眼珠子都差點兒從眼眶裡掉下來——
姑爺這樣長得神仙似的人兒,竟然也會伺候人?而且伺候的還是個蓬頭垢面的醜丫頭——當時火海里,霽雲的臉也被燙傷,現在雖是已大致痊癒,膚色卻仍是與正常情況有異,有著深深淺淺的紅印,配上那樣參差不齊的一個雞窩頭,可真是有夠難看的。
只是這麼多天了,也就見慣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