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是會流芳千古的。”
此言一出,關何和尚遠皆是驚愕。起初只以為他是金國細作,受錢財所惑,竟不想他並非漢人。
“好、好!”尚遠怒極反笑,“宋先生是金國的世子,簡直好極!正好我取了你這世子性命,也算是頭功一件了!”
“要我性命麼?”宋初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撫掌一拍,聲音剛落,四面八方竟湧出無數金兵,不過轉瞬之間,已將方才的黑衣人團團圍住。
身前亦有十來人護著,宋初冷眼瞧他:“先生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今晚你來了,就別想活著出去。”
“好啊!”尚遠提劍便要上前,“那咱們就試試!”
還沒等他動手,關何一掌拍住他肩頭,沉聲提醒:“我留下,你按計劃行事。”
他滿心怒火,隱忍片刻才頷首道:“明白了。”
……
聽他們那邊交頭接耳亦不知是在商量什麼,奚畫離宋初本有一段距離,現下看到關何在場,忙不迭想要過去,怎料背後一個侍衛眼疾手快,一把拎著她往車裡扔。
後腦狠狠撞在木樑上,疼得倒抽了口涼氣,未及出門,馬車竟動了起來,分明掉了頭在往回走。
奚畫急得直跺腳,頭從窗外伸出去瞧,只聽見打鬥之聲此起彼伏,吵嚷喧鬧,彷彿又回到金兵入城那一晚,滿目都是噩夢。
跑出一街之遠,正當她已經做好要跳車的準備,頭頂一道劍光猛地破空而來,將整個馬車劈做兩半,難得的是,如此這般竟也沒傷到她分毫。
斷木塵屑落了一頭皆是,奚畫一面咳一面撥開殘骸打量四周。然而她才剛睜眼,手腕被人一扣,力氣之大直接拽了她起來,撒足狂奔。
總算是看清來人,奚畫不由喊住他:“你……你慢點……”
自從沒念書後,成日不是躺著便是坐著,好久沒活動過了,哪裡經得起這麼折騰,不過多時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面色發白。
尚遠見她這模樣,也不敢再拽她,索性打橫一抱,埋頭往城東方向去。
“怎麼是你來了?”奚畫看了一眼四周,“關何呢?”
“他還在那邊,他帶的人多,先拖住宋先生,我帶你從東邊角樓離開。”他邊跑邊解釋,“適才進門已經把人清乾淨了,趁他們還沒補上來,我們得搞快!”
“關何一個人在那邊?他不會有事罷?”
尚遠心不在焉地應著,“沒事,山莊上下好幾百人呢。”
路徑酒樓,恰見門前有匹瘦馬在低頭吃草料。他抱了一個人難免跑得費勁,足尖一點帶著奚畫坐上馬背,雙腿一夾,策馬於街上飛馳。
“你放心,我們此行只是為了救你,不會戀戰的,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都會撤走,我同他說好,就在龍脊山山腳,上回我們烤魚的地方……”
“好。”奚畫點點頭,隨著角樓的屋脊在眼中漸漸近了,心裡也如脫韁的馬,喜不自禁。
她有點難以相信,喃喃問:“我能回家了,是不是?”
尚遠忍不住笑道:“是。”
層層疊疊的須彌座上,上翹的簷牙襯著濃郁的月夜,森森的角樓近在咫尺,樓下的小門仍在,即將衝出城樓的剎那間,尚遠驟然勒馬。
高高的蹄子在半空中揚起,泥土飛濺,他伸手護住奚畫沒讓她掉下馬。
城牆之上,三層重簷,站著的全是金人的弓箭射手。
每一張弓彎如滿月,箭在弦上,銀光裡透著殺意。
為首的金將抬起胳膊,繼而又放下手。
他看得清楚,用生平最大的力氣調轉馬頭,背對角樓,雙腿用力在馬肚上狠狠踢了一腳。
“放箭!”
書院門前,幾支箭羽射來,關何舉刀隔開,拿出弓/弩,對準屋頂三處位置,且聽數聲慘叫,幾名弓箭手紛紛墜地。
儘管山莊的人各個武功不弱,但均沒料到金兵還留了這許多在城裡,現下暫且能應付,一會兒若是再多隻怕就麻煩了。
耳畔聞得掌風習習,身側有個趁他不備想以刀偷襲的金兵直挺挺倒下。西江收了掌勢提醒他道:“當心點!”
“多謝。”他頷首,急忙又問,“小四那邊如何?”
“還沒收到訊號。”西江望了望夜空,嘆道,“恐怕尚未出城。”
“我這邊還挺得住,你帶點人去支援尚遠,他就一個,想必會很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