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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暗器的人好闊氣,一出手就是一兩多金子。”

穆人清突然一凜,說道:“這是金蛇郎君的。”木桑道:“金蛇郎君?你說是夏雪宜?聽說此人已死了十多年啦!”剛說了這句話,忽然叫道:“不錯,正是他。”小刀挑刮下,蛇錐的蛇腹上現出一個“雪”字。另一枚蛇錐上也刻著這字。

袁承志問道:“師父,金蛇郎君是誰?”穆人清道:“這事待會再說。道兄,你說他的暗器怎會藏在這洞裡?”木桑沉思不語,呆呆出神。袁承志見師父和木桑師伯神色鄭重,便也不敢多問。晚飯過後,穆人清與木桑剪燭對談,說了許多話,袁承志都不大懂,聽他們說的都是仇殺、報復等事。

木桑忽道:“那麼你說金蛇郎君是為避仇而到這裡?”穆人清道:“以他的武功機智,似不必遠從江南逃到此處,躲在這荒山之中。”木桑道:“難道這人還沒死?”穆人清道:“此人行事向來神出鬼沒,咱們在江湖中這些年,只聽到他的名頭,果然說得上是威名遠震,卻從來沒見過他面。聽人說他已死了,可是誰也不知道怎麼死的。”木桑嘆道:“這人行事也真古怪,有時窮兇極惡,有時卻又行俠仗義,是好是壞,教人捉摸不定。我幾次想要找他,都沒能找到。”穆人清道:“咱們別瞎猜啦,明兒到山洞去睢瞧。”

次日一早,穆人清、木桑、袁承志、啞巴四人帶了繩索兵刃,爬上峭壁之頂。木桑道:“我下去。”穆人清點點頭,說道:“小心了。”將繩索縛在他腰裡,與啞巴兩人緊緊拉住,慢慢將他縋下去。木桑一手持著精鋼棋盤,一手扣了三枚棋子,溜到洞口,向下一望只見腳下霧氣一團團的隨風飄過,卻不看見地,雖然他輕功卓絕,絕峰險嶺,於他便如平地,這時卻也不由得心驚,轉頭向洞裡張望,黑沉沉的看不清楚,只覺得洞穴很深。洞口甚小,那是鑽不進去的,於是用布包住了手,輕輕到洞裡一探,碰到幾枚尖利之物,插在洞口,一摸之下就知是金蛇錐,輕輕拔了出來,一共拔了十四枚,就沒有了。再伸手進去,直到面頰抵住洞口,也再摸不到甚麼,縱聲叫道:“拉我上來。”穆人清緩緩收索,拉了上來,拉到離崖頂二丈多時,木桑右腳在峭壁上一點,竄了上來,棋盤中託了一大把金蛇錐,笑道:“老穆,咱哥兒們發財啦,這麼多金子。”穆人清臉色卻甚是沉重。雙眉微蹙,說道:“這怪人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裡,不知是甚麼意思。洞裡還有甚麼?待我下去瞧瞧。”木桑道:“你下去也是白饒,洞口太小,鑽不進去。”穆人清滿腹心事,低頭不語。

袁承志忽道:“師伯,我成嗎?”木桑喜道:“你也許成,但這樣高,你敢下去嗎?”袁承志道:“我敢,師父,我下去好不好?”穆人清尋思:“這個江湖異人把他的防身至寶放在此地,必有用意,便在我居處之側,豈可不探查明白?但只怕洞內有險,讓這孩子孤身犯難,倒令人擔心。”說道:“只怕洞裡有危險呢。”袁承志忙道:“師父,我小心著就是啦。”穆人清見他神色興奮,躍躍欲試,就點頭道:“好吧,你點一個火把,伸進洞去,倘若火熄,千萬不可進去。”袁承志答應了,右手執劍,左手拿著火把,縋繩下去。他遵照師父的吩咐,用火把先探進洞裡。小乖弄破洞外泥封,山頂風勁,吹了一晚,已把洞中穢氣吹盡,火把並不熄滅。於是他慢慢爬了進去,見是一條狹窄的天生甬道,其實是山腹內的一條裂縫,爬了十多丈遠,甬道漸高,再前進丈餘,已可站直。他挺一挺腰,向前走去,甬道忽然轉彎,他不敢大意。右手長劍當胸,走了兩三丈遠,前面豁然空闊,出現一個洞穴,便如是座石室。

舉起火把一照,登時吃了一驚,只見對面石壁上斜倚著一副骷髏骨,身上衣服已爛了七八成,那骷髏骨宛然尚可見到是個人形。他見到這副情形,一顆心嘣嘣亂跳,見石室中別無其他可怖事物,於是舉火把仔細照看。骷髏前面橫七豎八的放著十幾把金蛇錐,石壁上有幾百幅用利器刻成的簡陋人形,每個人形均不相同,舉手踢足,似在練武。他挨次看去,密密層層的都是圖形,心下不解,不知刻在這裡有甚麼用意。圖形盡處,石壁上出現了幾行字,也是以利器所刻,湊過去一看,見刻的是十六個字:“重寶秘術,付與有緣,入我門來,遇禍莫怨。”這十六字之旁,有個劍柄凸出在石壁之上,似是一把劍插入了石壁,直至劍柄。

他好奇心起,握住劍柄向外一拔,卻是紋絲不動,竟似鑄在石裡一般。正想再看,聽得洞口隱隱似有呼喚之聲,忙奔出去,轉了彎走到甬道口,聽得木桑在叫自己名字,忙高聲答應,爬了出去。原來木桑和穆人清在山頂見繩子越扯越長,等了很久不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