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娘又忍不住要叫了起來:“你不知道是什麼寶藏?”
蕭十一郎笑道:“除了做夢的時候外,我連寶藏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過。”
除了神話和夢境外,這世上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寶藏,還是個很大的疑問。
風四娘道:“你那些銀子是偷來的?”
蕭十一郎道:“不是。”
風四娘道:“是搶來的?”
蕭十一郎道:“不是。”
其實風四娘自己也知道,就算真的要去偷去搶,也搶不到那麼多。
她忍不住又問,“那麼你這些銀子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蕭十一郎道:“不知道。”
這次風四娘真的忍不住叫了起來:“你不知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蕭十一郎嘆道:“我非但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時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風四娘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她忽然閉上嘴,臉色已變了。
因為她突然看見了一個人走上樓來,能夠讓風四娘臉色改變的人,這世上還沒有幾個。
事實上,能令風四娘一看見就臉色改變,連話都說不出的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第二個,只有一個。無論天上地下,都只有一個,這個人現在非但已走上了樓,而且已向他們走了過來。
風四孃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來竟似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甚至連蕭十一郎的臉色都已有點變了,也變得一陣白,一陣紅,他好像也很怕看見這個人。尤其是跟風四娘在一起的時候。
這個人究竟是誰?
第四十章 債主出現
這個人四四方方的臉,穿著件乾乾淨淨的青布衣服,整個人看來就像是塊剛出妒的硬麵餅。
楊開泰!這個人赫然竟是楊開泰。
楊開泰走起路來,還是規規矩矩的,目不斜視,好像並沒有看見風四娘和蕭十一郎。
但他卻偏偏筆直地向他們走了過來,而且一直走到蕭十一郎面前。
風四娘整個人都已僵住,已連話都說不出。
她一向獨來獨往,我行我素,別人對她是什麼看法,她根本不在乎。
可是對這個人,她心裡實在覺得有些慚愧和歉疚。
她看見這個人,就好像一個想賴帳的人,忽然看見了債主一樣。
因為她的確欠這個人的債.而且是筆永遠也還不了的債。
但楊開泰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好像根本已忘了這世上還有她這麼樣—個人存在。
蕭十—郎已站起來,勉強笑了笑,道:“請坐。”
楊開泰沒有坐,蕭十一郎也只好陪他站著。
他忽然發覺楊開泰這張四四方方、誠誠懇懇的臉,已變得很蒼老;很憔悴。
——現在他就算還是張硬麵餅,也已經不是剛出爐的了。
——這兩年的日子,對他來說,一定很不好過。
蕭十一郎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尤其是在經過昨夜晚上那件事之後。
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骯髒而卑鄙的小偷,也只有在面對著這個人時,他心裡才會有這種感覺。
楊開泰也在看著他,那眼色也正像是在看著個小偷一樣,忽然問:“閣下就是蕭十一郎蕭大爺?”
他當然認得蕭十—郎,而且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但他卻偏偏故意裝作不認得。
蕭十一郎只好點點頭。
他了解楊開泰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了解楊開泰的心情。
楊開泰扳著臉道:“在下姓楊,是特地來送銀票給蕭大爺的。”
他居然從身上拿出了一疊嶄新的銀票,雙手捧了過來:“這裡有兩百張五百兩的,十張五萬兩的,一共是六十萬兩,請蕭大爺點一點。”
蕭十一郎當然不會真的去點,甚至根本不好意思伸手接下來,只是在嘴裡哺哺地說道:“不必點了,不會錯的。”
楊開泰卻沉著臉道:“這是筆大數目,蕭大爺你一定要點一點,非點一點不可。”
他不但很堅持,而且似已下了決心。
蕭十一朗只有苦笑著,接過來隨便點了點,他實在不想跟這個人發生一點衝突。
楊開泰道:有沒有錯?”
蕭十一郎立刻搖頭:“沒有。”楊開泰道:“提出這一筆後,你在利源利通兩家錢莊,存的銀子還有一百七十二萬兩。”
他拿出個帳簿,又拿出疊銀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