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出現的聲音斬斷了格子言的思緒,他朝王玫看過去,目光直接又冷淡。
王玫被看得心口莫名發涼,正欲進攻下一位,手裡的報名表卻被眼前的人抽走,格子言在報名表上唰唰寫下一串英文字母,在其後附上名字。
“謝、謝謝!”王玫激動地看著報名表,她也只是挨著挨著問了試試,對會有人報名沒抱任何指望,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新班級的同學都冷眼旁觀而她將成為一個為班級榮譽獻身的孤勇者——她可以上去詩朗誦一首。
看著王玫喜氣洋洋離去,格子言重新戴上眼鏡,只不過王玫剛走,他肩膀就突然被人按住,那隻手的溫度比格子言自己的體溫要高出很多,不用看都知道是匡放。
匡放終於坐了下來,他抖著站得發麻的腿,看著王玫的背影,“你怎麼還報名藝術節了?”
“……”格子言仔細想了想,也想不出自己報名的理由,“想試試看,這次藝術節之後我可以收到多少封情書。”他隨口一說,開個玩笑。
匡放揚到一半的嘴角僵硬地掛在了臉上,他頰邊的肌肉就緊繃得發酸,心口發疼。
“這有什麼好試的?”匡放要笑不笑的模樣看著有幾分滲人,眼神緊緊盯著格子言。
“好玩。”格子言玩笑的興致不高,一邊說,一邊已經從桌肚裡抽出了資料書。
這有什麼好玩的?
啊?
匡放朝後靠去,才免了被格子言看見自己掛臉的風險。
他陰著臉,跟誰欠了他一個億似的,可暫且不論他根本沒有一個億,他不知道被人欠走一個億有多難受,可現在就算把他所有的錢全部灑向窗戶外邊,也抵不了“格子言出現發春跡象但物件不是他”使他難受的萬分之一。
“之前那些人給你遞那麼多情書,”匡放慢悠悠的,“也沒見你瞧上誰。”
“我不早戀。”格子言翻著資料書,側臉精緻得像畫,不是濃墨重彩的畫,是底色素雅風格冷清的山水畫。
匡放:“不早戀你還好奇情書?”
“只是好奇。”
“公主,你怎麼走神了?”匡放只要見格子言說話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地蹦,就知道他是在走神。
在想什麼?
想談戀愛?
不是說不早戀?
匡放慪得慌,眼睛都慪得發紅,被迫朝窗外看去,結果落在路過校友眼中就如同凶神惡煞的惡鬼,嚇得那幾個男生急忙快步走過。
“在想,”格子言沉思著答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砰”!
匡放從椅子上摔倒了地上,他頭磕上椅子腳,半點沒覺得疼,在半個教室朝他看過來的目光中,他爬起來一把攥住格子言手腕,幾乎是已經失去理智了,他咬牙切齒,“想屁想,不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