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他這種說話方式,聽起來似乎我還有一些選擇的餘地,當然,我根本不知道“凱鋼…布坎”是什麼東西。
“請便。”我說。
他交疊起肥胖的雙手,似乎在做基督教的祈禱,“我自作主張召來了他,他應該很快就來了喝茶嗎?”
一個穿著印花和服的年輕可愛的女人為我們端來了茶,我們用津美的手繪瓷茶杯喝著茶,“西五坎”問了問我對於這個小島的印象,我對他說我認為小島很棒。蘇朱克局長一言不發,只是喝著茶。然後,“西醜坎”問我當我暫留在小島上時,是否願意到西班牙教區去看一看,拜會一下我的同行牧師,我婉言謝絕了。
“我到您的島上來是為了國家,”我說,“不是為了教堂。”
“按神道的觀點,”“西醜坎”溫和地說,“兩者沒有差別啊!泰特黑扣上尉。”
總督站了起來,我們也站了起來,轉回身,我看到一位修長高挑的海軍軍官正邁著大步走過硬木地板。他穿著正式的制服,佩著寶劍,胸前掛著勳章,腳上同我們一樣,也穿著拖鞋,這讓他看起來顯得好笑,但這毫不減損他的威嚴。我猜他大約四十五、六歲,像阿帕切族的武士,臉上有幾條傷疤。他向我們鞠了半個躬,我們同時還了禮。
“泰特黑扣上尉不說英語,”“西醜坎”對我說,“請坐,我會把我們的談話內容翻譯給他。”
蘇朱克局長與我又坐回到怞木椅子上,而泰特黑扣上尉——顯而易見,他是海軍與殖民政府的聯絡官——抱著雙臂站在那裡,像哨兵一樣聆聽著“西五坎”的講話,後者也依然站立著。然後,“西醜坎”把那兩封信遞給泰特黑扣上尉,同時走到他的身邊,一邊指點著上面的字句,一邊替他翻譯。
泰特黑扣面無表情地聽著,然後簡潔地點了一下頭,拉過第三把椅子來,坐在蘇朱克身邊;如釋重負的“西醜坎”也坐回到桌子後面自己的椅子裡。
“奧列瑞神父,”“西醜坎”向前探了一下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您是為什麼事光臨敝地的呢?”
我站起身,以便能加重我語氣的份量,“愛爾蘭共和軍自從去年一月份開始就一直在同英國人進行爆炸拉鋸戰,不幸的是我們的資源有限,我們的炸彈,不論是自制的還是偷來的,都不是最好的。”
“請您原諒,”“西醜坎”說著再次舉起了手,“我必須把這些話翻譯一下。”
於是他開始為泰特黑扣翻譯,然後向我點了一下頭,讓我繼續說下去。
我接著說:“幾個月以來我們一直在爭論同德國結盟的問題,西恩…羅塞爾已計劃去柏林了,他要尋找援助去對抗英國人。”
我停頓了一下,讓“西醜坎”把這一段翻譯給泰特黑扣,他譯了。
然後,我繼續說:“我充當了信使,希望羅塞爾先生,或者其他愛爾蘭共和軍的使節能夠去東京同貴國政府建立同樣的同盟關係。英國透過援助中國來損害你們的利益,他們掌管著這片水域裡的一些島嶼,而那些島嶼的主權其實是屬於你們的,有了資金和支援,愛爾蘭共和軍可以繼續針對英國的戰爭工業進行破壞活動。”
我再次停下來,“西醜坎”又把這段話譯過去了。
“愛爾蘭共和軍可以破壞英國的運輸業,”我說著,開始扳起手指,“可以挫敗英國公眾的銳氣,還可以削弱英國飛機制造業的力量。但是我們需要資金、武器和支援,這些就是我到這裡來所要傳達的資訊。”
“西醜坎”翻譯了。
我坐了下來。
泰特黑扣上尉很快地思考了一下,然後用日語說了一段話,話很長,“西醜坎”很專注地聽著。
之後,總督對我說:“泰特黑扣上尉感謝您帶來的訊息,還有您的友誼,您的訊息會被上達的。”
“我需要的就是這些。”我說。我看著泰特黑扣上尉,用日語說了一聲,“謝謝。”並向他點了一下頭。
他也向我點了一下頭。
“西醜坎”說:“在我們回覆您之前會有一段時間,泰特黑扣上尉要向海軍少將報告,海軍少將要向海軍大臣報告;我也要知會南有醜坎的‘醜坎因’。”
“我理解,”我說,“然而,我已經安排好了要搭乘兩天以後停泊在坦那帕哥港口的德國商船,返回到美國領地,關島。”
泰特黑扣同“西醜坎”說著什麼,顯然是在請求翻譯,“西醜坎”看起來似乎是給他譯過去了。泰特黑扣又說了一些什麼,這回輪到總督給我當翻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