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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從那件花哨的襯衫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將它開啟,那是一張相當粗糙的素描的照像複製本,一看就知道出自水平不高的警察畫家之手。

“我的一位朋友受過一些繪畫訓練,”他說,“他根據一個土著人的描述畫了這幅畫兒。”

那張素描儘管畫得粗糙,卻仍能清楚地看出是一張穿著教士服裝的英俊青年的肖像。

“我給幾個土著人看這張照片,”他說,“他們記起了這位教士,雖然沒想起他的名字。他們說他有一頭紅棕色的頭髮就像你的頭髮變白以前的那種顏色;至於他的身材六英尺左右同你一樣,只是還沒有凸起小肚子。別動怒,我帶這張照片來不是為了討人嫌的。”

“哪裡的土著?”

他的微笑變得狡猾起來,“太平洋上的一座伊甸園式的小島上,五英里長,十五英里寬。是不是在馬里亞那群島中?”

我一言不發。

“當然,我第一眼看到它時,”他說,“它根本就不是什麼伊甸園,那是塞班島,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荒涼的小島,你知道,我當時同第二部在那裡。”

“海軍?”

“二十五團。當山田上尉率領五百名狗孃養的日本士兵試圖衝過內弗壇海岬時,我就在那裡。”

“那麼說,我現在應該讓你做些爇身活動了,因為你有一顆笨腦袋瓜兒。”

“你知道他們怎麼說你——總在弄虛作假,瓜達爾卡納爾島空軍少校,不是你嗎?”

我想要打昏他,卻只是點了點頭。

“你由於身心不適被開除了軍籍,我理解。有趣,在我看來你不像是一個不正常的人。”

“你也許會吃驚的。”

“當然,根據那本《觀察》雜誌上刊登的文章來看,那是戰鬥疲勞,神經機能症的症狀。他們甚至使你聽起來像某類英雄,同你的拳擊夥伴伯尼…羅斯在散兵坑裡狙擊日本兵。他是一個吸毒者,是不是?看你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將那張照像複製本摺疊好,放回到上衣口袋裡。“你想讓我現在就離開嗎?”

我沉默不語。另一艘摩托艇從水面上飛馳而過,然而這一次,上面沒有漂亮的女孩。

“以前從來沒有人把你同塞班島聯絡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

“是的。”我承認。

“我的意思是,人們在談論她時總提到你。你曾經偶爾對這個記者或那一個談起過她。你交往的名人越多,你的事業就會越加興隆。我知道有一段時間你當過她的保鏢,那時你多大歲數,三十五歲?至少他們沒有在你的眼皮底下幹掉她,就像他們對哲馬克市長所幹的那樣。”

我握緊了拳頭。

“但是沒有人在門茲的離婚訴訟案中提到你的名字,我也沒有在其它報道中看到——你參與了嗎?”

“你很會刨根問底。”

他晃了晃腦袋,“這麼多當事人,這麼多年。迄今為止,我已經去了三次塞班島了我計劃再去一次,這次你同我一起去。”

我笑了笑,說:“我可不想。”

“你知道,他們做了很多調查”

“他們沒有找到那地方。”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麼說你一直在留心,你看了那些新聞報道。你讀過那些書嗎?”

“沒有。”我撒了謊。

“連戈納的也沒有讀過?他是CBS的新聞記者,那可是一本暢銷書。那麼,戴文森和高維斯的呢——”

“而你,對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誰?”

“如果你不同我握握手,我就不告訴你。”他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站了起來,“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忍受了任何一個正直的德克薩斯人所能忍受的更多的怠慢。如果你不想同一個有著笨腦袋瓜兒的夥計握手,那就去你的,再見,內森…黑勒。”

“我不知道是應該將你踢出去,”我說,“還是邀請你進屋?”

“那就下決心吧,夥計,你可以任選其一,我已經準備好度過一段美妙的時光了。”

他再次向我伸出手。

我笑了起來,握了握那巨大的手掌。

“讓我們進屋吧。”我說。太陽已經落到水平線以下了,這個下午就這樣悄悄地溜走了,寂寥的水面上跳動著青冷的光,不再有漂亮姑娘經過了。

這個德克薩斯輪名叫J…T…布迪…布什,來自達拉斯。他的家族靠石油發了財,但他自己卻憑房地產起家。近些年來,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