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的反問著,金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情緒。
普傅書愣了一下,旋即正色道:“藍公子若是能保怒海城無恙,老夫願意服罪!只希望公子能夠放過犬子,他雖有些頑劣,卻也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黛嵐抿了抿唇,“我不能幫你。”
雖然從普傅書眼中讀出了真誠,但她現在不能心軟,既然二十七國已經自顧不暇,正是時候去找風聖學院那群老傢伙算賬!
她愛管閒事,前提是,她自己的事情都解決完了。
“藍公子,就算老夫求你了!”
普傅書心中一急,幾乎要跪下來了。
之前妖獸大軍,他之所以自己跑了,是因為知道妖獸是不會傷害普通百姓,通常情況之下,只會攻擊有修為的人,這才敢放心的離開,可傳言中,那個會吞噬心魂的惡魔見人就殺,萬一他來到怒海城……
這怒海城是他的城池,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這裡生靈塗炭!
黛嵐看出了他的想法,面具下,額頭上猛地蹦出一根青筋,磨著牙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怒海城不可能變成你想的那樣血流成河的!傳言怎可盡信!”
說著,她有些惱怒的離開了書房。
若不是看在普傅書還算個好城主飛份上,她說不定就對他一頓暴打了,真是的,不就是《馭魂奴心法》重現大陸,用得著傳得跟鬼故事一樣嗎?!
不過想回來,那個會《馭魂奴心法》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她猜得不錯,那人應該也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做出這些事,並非因為野心。
看著那明顯是負氣而去的人,普傅書怔愣了好半天,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有說錯什麼話嗎?思前想後,卻終是不得要領,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對傳言中的事情瞭解一二,如果是那樣,他倒也放心了。
米蘭國,鳳城。
一名白衣男子站在一片廢墟之上,眉眼如畫,湖水般的眼眸中,盛滿濃濃的怒意和自責,他身後,是十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屬下。
鳳城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面前早已死寂一片,荒無人煙,四處都是打鬥之後留下的殘垣斷壁,累累白骨的景象,即墨雲清捏緊了拳頭,血液逆流,幾乎要瘋狂了。
他是在收到鳳城出事的訊息之後,就立刻帶人馬不停蹄的趕來的,但還是晚了,晚太多了!這裡距離紫羅國即墨家,至少也有半年的路程。
訊息可以依靠工具傳出,但人卻不能這麼快趕到。
他曾向白雙雙保證過,白家有他的保護,不會出事……可是現在,他派來的人,幾乎就在傳出訊息之後,便戰死在這裡,而白家,白家……
雙手顫抖著,他緩緩閉上眼,恍若絕世獨立。
兩年間,他無數次派人去萬妖島,卻並沒有找到任何人,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她的訊息,而如今,他更是罪孽深重,就算是找到了她,他也已經不知道,要以什麼姿態去面對她了……
不多時,數十名身穿黑色勁裝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紛紛表示方圓百里已經沒有任何人煙,整個鳳城,無一生還。
“都下去。”
即墨雲清淡淡的開口,清淺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
數十人沉默著點頭,然後朝著四面八方破空而去。
“雙兒,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
他輕聲詢問著,聲音有些顫抖,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抬步朝著白家的廢墟緩緩走去,天空有些暗,微風帶起雪白的衣袂翻飛,空無一人的巨大廢墟中,他靜靜的走著,背影孤獨而蕭瑟。
白家曾經的府邸所在,早已看不到一處完整的房屋,每一個地方都是殘破的屍首,已然腐爛的斷手斷腳四處都是,無數蛆蟲在上面進進出出,已看不出原樣。
這些人,幾乎都是被打鬥所產生的能量波觸及,經脈盡斷,血肉崩潰而死。
遍地都染著暗紅乾涸的血色,春日裡,四處都長出青嫩的小草,隨風而動,蕭條得淒涼,數百人的家族,就這麼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走到曾經白雙雙常坐的地方,這裡還算乾淨,只是那一池白蓮早已變成了一個巨坑,沒有了荷花的蹤影,而前方本該有一堵圍牆,前面還有些花草樹木,現在也變成了一片野草遍生的廢墟。
即墨雲清靜靜的坐在地上,目光看著白雙雙曾經望過的天際,漸漸的,他如畫的面容上漸漸泛起一絲笑容,只是這個笑,卻那樣的淒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