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擁有這世上最美的愛情,了無遺憾。
這樣美麗的景色,這麼死去也不可惜吧。
她微微一笑,緩緩閉上眼睛,搖搖欲墜之時,有人猛地踩上椅子,一把將她狠狠摟在懷裡。
“C!”身後的男人顫聲,咬牙切齒,恨恨想要說什麼,眼淚全湧了出來,溢進她的脖子裡,瞬間冰冰涼涼,“你怎麼能”他哽咽,又恐慌又威脅,“你怎麼敢在我面前自殺!你要是敢我就”
他梗住,驀然發覺他早就傷了她的家人,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她捆綁她的感情負擔了。他死死盯著無邊的黑暗,不住地顫抖,害怕。
甄愛一動不動,望著天空的星星:“A,你不要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你也”
“我從沒想過強迫你!我只是想等你。”亞瑟死死箍著她,兇狠地打斷她的話,“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一輩子時間那麼長,總有一天你會忘記外面的世界,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
甄愛呆呆的,眼睛溼了,搖頭:“不會。我早就回不去了。A,不要對我抱有希望,我不會和你”
“C,你不能死!”亞瑟咬牙狠狠閉眼,深深低頭在她的脖頸,淚水滴落,他極盡痛苦,“你已經懷孕了。”
112
112、溯愛。。。
這年冬天;N。Y。T市下了很大的雪。山林裡白茫茫一片;像上天灑下的厚厚絨毯。
有風的夜裡;幾棵開著雪花的樹長在房子旁。
雪停後;月色很好,皎潔地籠著大地。星空墨藍;樹林安靜,白色的城堡在天幕下泛著一層灰藍的微光。
時隔兩年;仍然還有N。Y。T。的居民和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送慰問和鼓勵的禮物,樹下的草坪上堆滿了氣球愛心卡片和鮮花。
有的色彩鮮豔,多數早已枯萎。
人們送禮物表達他們對英雄的敬意與謝意;誰也不會料到那個一夜之間臭名昭著的“變態”,其實做好了犧牲自己生命和名譽的準備,摧毀了holygold俱樂部;營救出39個女孩。
深夜回家的男人顯然對這些東西漠不關心,行李箱風塵僕僕,從癟掉的氣球皮上滾過去,上面寫著“S。A。YAN;AGREATMAN!”
家裡沒有留燈,黑漆漆的,新來的中國女僕很節儉。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休息了。
言溯走上客廳的大臺階,隨手拉開案几抽屜,扔了一沓票據進去,和一整抽屜花花綠綠的機票船票車票混在一起,很快被關進黑暗。
走廊盡頭,月光從彩繪玻璃透進來,圖書室裡半明半暗,彷彿泡在乳白色的牛奶裡,靜謐而滿是書香。
言溯沒有開燈,徑自走到鋼琴邊,從架子上拿了厚厚一摞世界各國行政地區圖冊出來。
他翻出中東亞烏茲別克蒙古等幾國的行政地圖,把去過的城市小鎮村莊一一標註。
這一次他離家5個月,走過的地方用兩個小時才註解完全。
身上帶著的屋外冷氣漸漸褪去,大衣上的雪花早已融化,滲出斑斑點點的溼潤痕跡。
言溯坐在輪椅裡,伏在鋼琴上標完最後一筆,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陌生的畫面,彷彿那時天光燦燦,有人從鋼琴那邊走來,輕聲細語:“你好,我找言溯先生。”
他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女孩的聲音,輕輕緩緩很好聽。
言溯握著筆,心裡一顫,緊張又略微忐忑,身子慢慢往後傾,目光從鋼琴架繞過去,可視野裡空空如也,沒有人影。
依舊沒有看到她。
他的心一點點墜落,白皙俊秀的臉上仍是淡然從容。有些遺憾,卻沒多大的傷悲。
細細一想,最近好像總聽到那個女孩的聲音,總有新的模糊的幻影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卻像煙霧般捉不住。
言溯記錄好一切,放下筆上樓休息,經過樓梯間時,小鸚鵡Issac撲騰著翅膀喚“vulva!vulva!”
腳步陡然頓住。
一瞬間,有如時空穿梭,很多陌生又分外熟悉的畫面一股腦地擁擠著,在他眼前呼嘯而過。那個女孩又出現了。
這次帶了更多細膩的觸感,他緊張地細細回想,朦朧憶起她髮間的香味,她輕輕的笑聲,她柔軟的小手,她溫柔的嘴唇。
她瑟瑟發抖的嬌弱的身軀,赤。裸地坐在他懷裡,脖頸白皙,烏髮散開,仰望著璀璨的星空,哀柔地哼:“阿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