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說如此,我仍舊擔心,他的身體本就有些不大方便,這幾天就寢時更是身體不舒服,腳踝之處總是腫脹。
張廷玉說這很正常,男子受孕要比著女子多幾分辛苦,晚間多用熱水敷敷,血脈流通便好了。只要安心養著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而讓我最揪心的卻是卓文靜的胃口突然變得極差,吃一點點的東西都會吐出來,好像以前的害喜都在此刻跑了出來似的。
我一旁看著著實擔心的緊,吩咐御膳房變著花樣做菜,可是除了些酸甜之物,他似乎什麼都吃不下。不到一兩日的功夫,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下來。
我心疼的想把那些飯桶都給斬了。
後來張廷玉想了個方法,把皇宮裡儲存的梅子什麼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在每道菜上都點了些,葷腥之類的東西儘量不吃,但是補湯一定要喝,安胎藥更是不能缺,這樣一來,卓文靜到底是能吃東西了,只不過比著往日少罷了。
張廷玉只好把力氣都放在藥膳上,不然卓文靜和他腹中的孩子都會頂不住,我聽了心中不悅,卻也沒有辦法,只能時常勸著卓文靜多吃些。
臘月二十那日,我無精打采的看摺子,心裡卻煩悶不已。這些摺子上報的事,一個有用的都沒有,因此我在朝堂上發了幾次脾氣了,還是沒有什麼改動。
心裡正想著明日早朝處理幾個人呢,元寶突然咦了聲,我拿眼看他皺眉不悅的道:“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元寶忙請罪,然後看著我笑道:“萬歲爺,奴才是看到外面下雪了,今年的雪來的倒是晚的緊,奴才瞧著欣喜,就失態了,驚擾了萬歲爺,當真是該死。”
下雪?我愣了下,而後放下硃筆看向半合的窗子,果然有細細的雪花飄落下來,輕盈潔白,我眯了眯眼睛,起身讓元寶把摺子收拾乾淨,搬到交泰殿去批。
去交泰殿的時候,雪花已經大了起來,卓文靜正在內殿烤火,臉色還不大好,看樣子,今天又沒吃什麼。他看到我忙起身道:“皇上身上怎麼都是雪,元寶是怎麼伺候的,若是因此病了可怎麼得了。”
我把身上的白狐披風摘了下來,抖了抖上面的雪花,為他披上,道:“朕的身子骨可比你的要好得多。你自己應該多注意自己。”
桌文景朝我笑了笑,我把他包裹嚴實了,而後吩咐內殿服侍的人把炭火加些,把窗子開啟,我則擁著他坐在軟榻上往看道:“沒想到今日下雪了,還以為年頭這雪下不來了呢,倒是難得。”
卓文靜道:“俗話說,瑞雪兆豐年,明年該是個好收成的年,都是皇上積的福。”我聽了勾起嘴角卻沒有說話,卓文靜看著窗外,頓了頓又道:“往年下雪,我也是看的,不過都是站在窗戶處往外看,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此刻這麼坐著,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那是了,站在窗戶處看,只覺得所有的都盡在眼底,偶爾抬頭看向天,倒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此刻只開啟一扇窗,遠遠的看去,一層又一層的,一會站在窗戶面前就會覺得滿眼銀白,很是壯觀。”說道這裡,我笑了:“明明是一個東西,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卻可以看出如此多的形態,當真也算是奇妙。”
“皇上以前看過?”卓文靜看著我問道。
我嗯了聲道:“嗯,以前同……”本想說以前同薛如玉一起看過的,不過在看到卓文靜那雙晶亮的眸子時,我猛然把這話嚥了下去,乾咳兩聲,卓文靜揚了揚眉細笑道:“皇上有難言之隱便算了。”說罷神色微暗,眸子裡剛才的光彩,消失的很快。
我忙道:“哪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當初在御書房和……元寶一起看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元寶。”
卓文靜因我這話,抬起頭看著我,眼裡帶著些許驚訝和啼笑皆非,我看著十分鎮定道:“怎……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
他看著我,突然笑出聲,然後把頭放在我肩膀上道:“皇上,其實,我很早就知道,如妃愛雪,皇上整個冬天都會陪如妃看雪的。”
聽了這話,我臉上火熱火熱的,而後乾笑道:“是嗎?朕怎麼沒聽說這些閒言碎語的,宮裡的人就這麼愛嚼舌根。”
卓文靜在我懷裡肩膀抖了很久後,從裡面抬起頭看著我,滿目笑意道:“我剛才很開心。”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卓文靜沒有再說別的,同我靠在一起看著外面嘆息道:“不知道日後我們老了,髮絲如雪的時候,還不能不能這般一起。”
他的聲音難得低沉,我聽得心中一揪,忙摟了摟他的肩膀道:“這是自然,人在陽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