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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當初就不應該一拖再拖,應該在滿兒的慶生宴上就將念兒和戰兒的婚事給定下了,姚氏悔不當初。

而如今,皇命難違,若悔婚,便是抗旨之罪,是要全家滿門抄斬的呀。

念兒,她可憐的女兒啊!

“娘,你不要這樣。”見母親自責難受,宮念之看不下去,站起身,將母親扶起來,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

“娘,這事根本不怪你,皇上的心思誰也料不到,我們宮家何德何能,除了有點財力,在朝中根本就是無權無勢,皇上愛弟心切,若娶王妃,也必是官宦千金,才能出眾,美貌出眾之人,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們小小的宮家,只怕是有心人在背後作祟。”宮念之眸光精湛,分析的一針見血。

“念兒說的不錯。”一直沉默不語的宮少謹凝起眉,語氣頗為沉重的開口說道:“這起婚事,在外人眼裡看來,是我們宮家高攀了,離王是何等人,皇上的親胞弟,當年先皇和先皇后最寵愛的兒子,能嫁入離王府的人必是萬眾挑一,但誰也知道,離王的身子出孃胎便帶著病弱,要嫁入離王府首先要做好守活寡的心裡準備。

表面上的高門富貴,實際卻是誰都知道根本不可能幸福的婚姻,整個東晏國人人自危,只怕沒有哪家女子會願意嫁給離王,即便是榮華富貴一生,皇上何其聰明,怎麼可能沒有想到這些,所以這起名為賜婚的聖寵,實際卻是在給離王沖喜,而宮家卻被有心人推上了風口浪尖,念兒在慶功宴上一展頭角,風華佔盡,想必給了眾多嫉妒之人除之而後快的想法,這事我們根本防的措手不及,怪不了任何人。”

“如今聖旨已下,難道我們一定要將念兒嫁給離王嗎?”姚氏的一雙眼早就哭的通紅,她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問道。

“除非宮家想被連根拔起,滿門抄斬。”宮念之黑眸晶亮,說出反抗的直接結果:“退一萬步說,即便皇上大仁大義不追究,但也會給背後陷害之人最好的機會抓住宮家的小辮子,他(她)既然有辦法讓皇上賜婚,自然也有辦法以抗旨悔婚的名義將宮家斬草除根,興許他(她)就是希望我們反抗,悔婚,好將我們宮家一網打盡。”

大廳內靜寂了好半晌,宮老爺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像是做了重大決定,嚴正的說道:“念兒,你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吧,永遠不要再回來了,等你走後,我會告訴外人你因疾病暴斃,等事情平息了,你再等隔幾年給爹孃捎個口信確定平安就好。”

宮念之看著父親酸楚的面孔,眸光幽深,讓她走何其簡單,只是她踏出的每一步都要踩在宮家人的鮮血之上,用宮家幾百人的性命之憂來成全她一個人的海闊天空,她的腳步像是灌了千斤重錘沉重的抬不起來!

望著這蕭條的大廳,望著所有人臉上的絕望死灰,宮家已經在一次次重創之下被壓垮了脊樑骨,他們戰鬥到了最後全都已經筋疲力盡,若再經歷一次波濤,誰也沒有那個勇氣和力量再去抗爭,而且在那山一樣的皇命之下,誰也抗爭不了,反抗只會被風捲殘湧的乾乾淨淨。

父親癱坐在椅子上,那滄桑的面龐再也不像她剛來這個時代時看到的那般意氣風發,這個男人已經很累了,他已經被操碎了心,已經在想盡辦法為了這個家不顧一切,他變了很多,在不知不覺中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好父親,好榜樣。

母親跌坐在地上,早就失了平日裡溫婉大方的儀態,她雙眼通紅,卻還是忍不住的不斷往外溢淚,這個女人,從她第一日見她開始,便從心底真正的關心她,為她心急為她憂,給了她這個外世界而來從來沒有體驗過溫暖的一個外人無法言喻的溫暖,她是第一個,她下定決心想要保護的人。

而大哥,他接觸不多,瞭解不多,儘管心思難測,但他的對她的好,對宮家的不顧一切卻是很直接的,他懷疑她,卻還是當她親妹妹一般看待,與她爭著要去龍骨山送死,他是宮家未來的擔當,未來的脊樑骨,這樣的男人,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一個美好的前程和一番大作為。

宮念之閉起星眸,感受心尖的某種熱度在一點點的沸騰,膨脹,然後寸寸擰緊,絞的她痛徹心扉。

而後,她毅然轉過身,強忍著那灼熱的痛楚,昂首踏步出大廳,直到走了很遠,清朗平靜的聲音依舊清清楚楚的傳進大廳,響在每個人耳際:“三日後,我要坐上離王的迎親花轎。”

她的自由夢,她的天涯路,從此闊別吧。

宮府內一日之間,從白布換上了紅布,他們用一天的時間風光安葬了宮二少爺,第二天所有下人都進入了緊鑼密鼓的籌備婚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