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明智,眼兒一轉,目光觸及到手中的血靈果時,腦中驀地盈上幾分懊惱。
老人家以如此聖藥救她,此等恩情,已經夠她一輩子都無法還清了,她還在猶豫什麼?
抿了抿唇,宮念之拿起那塊布條,緩緩說道:“不瞞老人家,我原是離王府君澈的王妃,因一次偶然進宮參與宮宴的機會,進到了宮內一個廢棄的院落,霓裳閣,沒想到霓裳閣內暗藏機關,我不小心觸動了,掉進機關內,卻也因此發現了宮廷內院一個極大的秘密,那地底下有著先皇和先皇后的遺體,而經由我發現,幾十年前據說先皇和先皇后慘死大火中的死因是假的,他們真正的死因正是被當年皇上君燁親手殺害,而這塊布也是我在先皇后的衣袖中發現的……”
“不,不可能……”老人家眸色一顫,還不待宮念之說完,就急切的否認,還不斷搖著頭難以置信的吶吶說著不可能三字。
疑惑閃過眼底,宮念之苦笑的說道:“我這次不慎掉落萬丈懸崖,也是全敗君燁所賜,因為我發現了這個秘密,逃出時被人發現,君燁懷疑我失蹤的原因可疑,甚至可能已經發現了他當年的秘密,便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迫不及待的想除掉我全家一百三十八口人,如今他們還生死未卜。”
老人家緩緩閉上眼,臉上是激動過後的平靜和莫名的哀傷,哀痛之極的語句從他嘴裡吐出:“孽障啊……全怪我,全怪我啊……”
他激動的揪著自己的胸口,滿臉痛楚的自責。
“老人家,你還好吧?”宮念之擔心的看著他。
沒想到,哀傷的老人突然抬起頭,目光激動的看著她,然後驀地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嗓音哽咽的說道:“孩子,如果你是君澈的王妃,那我就是你外公啊……”
有那麼一瞬間,宮念之甚至以為自己還在昏迷中,自從醒過來之後,還不到幾分鐘之內,她就連番撞上了這麼多震撼到無法言語的事。
瞧她聽見了什麼?眼前的老人是她的外公?或者該說,他是君澈的外公?先皇后的親生父親?
老人家眸光幽遠,閃動著隱隱可見的水霧,他的思緒漸漸陷入回憶中,緩緩說道:“沒錯,我就是君澈的親外公,東晏國當今皇帝君燁的親爺爺。”
宮念之的瞳孔驀地瞪大,強烈的收縮著。
老人家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繼續說道:“我叫夜無宗,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夜然,女兒叫白裳子,當初我女兒與還是太子的君榮天相愛之時,我曾極力反對,自古帝王多薄倖,我不想自己的女兒下半輩子過的悽苦,而且當時我中意的女婿正是我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徒兒夜千隱,但最終還是拗不過女兒的決心,放她隨君榮天離開。
因為這件事還引起不小的軒然大波,我低估了徒兒夜千隱的狠心,他因為得不到裳子,因愛成恨,設下陷阱欲置我死地,當時我受了重傷,兒子和媳婦也在那場大難中喪生,我帶著還只有幾歲的孫子潛入皇宮,為了不讓女兒擔心,我懷著重傷,留了一封書信,只粗略交代我兒子意外喪生,讓其照顧孫兒的信件便離開了,最後孤身一人逃離到這隱蔽的世外之地,重新開始。
經過幾年的調養我身子漸漸康復,輾轉打聽才知道當初的孫兒已經被立為太子,而之後女兒和女婿卻在一場無故的大火中雙雙喪生,我一直不肯相信他們已死的事實,甚至懷疑是不是當年的夜千隱暗中下的陰招害死他們,結果我暗中打探才發現。
夜千隱在當年殘害我之後便離開,沒繼續呆在東晏國,甚至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便成了北拓國的國師,還在暗中助紂為孽,企圖挑唆北拓國攻打東晏國以滿足他報復的私心,當時的太子軒轅非還是個小孩子,根本什麼也不懂,他認為沒有利用價值,就想設計除掉,被我暗中救出才得以保命。
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當年的託付竟然會養成了君燁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生,竟是他生生害死了自己的親姑姑和姑父。”
老人家痛心疾首的哽咽著。
宮念之眸色一柔,回握住老人家蒼老的大手:“您別難過,老天讓我冥冥之中遇見你,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現在我明白了,外公……”
一聲外公叫的夜無宗眼圈兒立刻紅了,他欣慰的直點頭:“好孩子。”
“外公,既然母后是您的親生女兒,為何不與你同姓?”這是她唯一的疑問。
夜無宗捋了一把鬍子,深沉的說道:“這是我煙族裡的族規,女的代代姓白,男的代代姓夜。”
“煙族?”宮念之愕然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