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瘋了。還沒來及思考,自己倒是先慌亂起來。我轉過身去,空蕩蕩的四處,就只有血霧瀰漫在天際。沒有一個人影,就連鬼影也不曾見到半隻,那剛才臉頰感受到的氣息是怎麼回事?我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了一圈,悄無聲息的,靜的著實讓人心寒。這個時候,跟前的那個人也不見了,就好像他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去,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心懸掛著,越想越驚悸,就連呼吸都喘得異常的困難。這裡就像一個牢房,一個無底深洞的監獄,而此刻的我,正陷入其中久久不能逃脫。
時間似水流般一滴一滴的貫穿著,我分不清什麼時刻,起碼這裡沒有鐘錶可檢視。我只是感覺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久到連我自己都要產生錯覺,直到無意間,我彷彿聽到了遠處傳來水滴聲,一滴又一滴,不間隔的發出詭異的聲響。是我錯覺嗎?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突如其來的水滴聲,自始至終都像一根刺似的紮在我心底,拔不得卻又那麼清晰的感到痛楚。直到那聲音愈來愈大,從要遙遠處一點一點地向我這邊逼近,近了,就要來到我跟前似的。
我張大著嘴深深的呼吸起來,一顆狂跳不止的心懸掛著,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東西,又或許,這根本不是水滴聲。剛才莫名其妙的水滴聲驟然緩慢了起來,慢慢的,那道讓人毛骨悚然的滴落聲戛然而止,霎時間,又恢復了平靜,這天旋地轉的變化,讓我分不清那聲音是停止流動了還是被凝結起來了,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就消了蹤影,實在讓人心生寒意,問號也就在腦中盤旋個不停,無數遍重複播放著剛才的那一幕,就連額頭上沁出了許多的冷汗,都全然不知。
這是什麼情況?我不禁的問自己,雖然知道毫無作用,在這樣情形下,孤身一人的我,也只能默默的對自己提出疑問。就在這個時候,我聞到了一種濃郁的味道,很熟悉的味道,腦中努力的搜尋著關於這股味道的線索。猛然間,我好似回憶起什麼,驚訝地長大了嘴,這種味道不是死老鼠的臭味嗎?又或者,是死屍嚴重腐爛所散發出濃烈的氣味。來不及考慮太多,我第一反應就是要跑,邁開步子,不回頭的往前跑。
內心的焦慮在催促我趕快逃離這裡,雖然看不清前面的狀況,可總比困在這裡擔心受怕、孤立無助的情形好得多。那股嗆人的味道鑽進我的鼻孔裡,刺激著我大腦皮層的神經末梢,我胃裡的唾液忍不住的翻騰了半天,湧動而上,抵在喉嚨深處的酸腥分泌物,既不進也不出,卡在喉結深處著實讓我難受。
就在我想邁出步子的時候,卻發現身子動彈不得,黑暗中,好像誰死死地抓住我不放,那種感覺就象有誰在用粗長的鐵鏈箍緊纏繞在我身體上,身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我苦力掙扎幾下,越是掙扎,痛楚越是清晰傳入大腦,最後我放棄了,身心乏倦,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模樣就好似臨終前的人貪婪的呼吸著生命裡最後一口新鮮的空氣。這般痛苦的煎熬,簡直讓我處於崩潰的邊緣,一種令人瘋狂奔潰的恐懼自心底湧升而上,我失聲的大叫著,雖然知道毫無作用,也許人到了極致恐懼的那一刻,身體本能會發出低吟的求救聲。
我嚇呆在那,不知道怎麼辦好,要怎麼逃離這個禁錮的牢房?冷汗直冒,孤立無援,也許下一秒,我就從這個世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縈迴著。
就在這個情急之下,剛才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不再是冷冰冰的語氣,而是帶有些憤怒,責怪,“呆子,叫你不要胡思亂想的,你偏是要惹事,這下吃到苦頭了罷。還不趕快跟緊我,想被這裡的野狗啃骨頭麼?”眼前那濃濃的血霧被一抹而去,等我雙眼能夠看清楚前邊的時候,發現那個藍衣服的人早跟我保持有一大段距離。還是看不清他的面貌,依稀的只能看到他著裝的顏色,其他的一切,就如同這裡的血霧一般模模糊糊。我不敢想太多,用手揮了揮眼前的血霧,立刻跟了上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一直停留在原地。我一步也不曾邁出,合乎我剛才一直在自演自導麼?一想到這,我臉不禁紅了,一言不發的加快了步伐。天知道我剛才想了什麼,就連我自己也回憶不起剛才的所想。眼睛裡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我這次提高了警惕,握緊拳頭,一刻也不敢有鬆懈。只要看到前邊那個人的背影,我就能確定我處在安全的堡壘中。我打量著走在我前邊的那個背影,心想,他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還是白冷麵的熟人?想了想,我輕輕的告訴自己,一切都只是場夢,反正就我這腦袋瓜子,也猜不出什麼,索性便停住了胡亂的思緒,靜靜的跟在那個人的背後,但願別再出什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