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矗立在我面前,巍峨高聳,擋住了我的去路。
完顏亮,就是這座高山,壓得我喘不過氣,壓得我昏昏沉沉、病如西施。
一連三日,他宿在蒹葭殿,不分晝夜地折磨,無窮無盡地掠奪,好像非要弄死我才善罷甘休。
四肢痠痛,虛軟無力,下不了榻,吃喝都在床上,宮人侍候著,只有沐浴的時候才下榻,由羽哥、明哥扶進浴桶,我只需當個活死人便可。
我知道,這是完顏亮對我求死、逃跑的懲罰。
原以為折騰夠了,完顏亮不會再摧殘我,可是,我猜錯了。
整整一月,他讓我整整一月無法下榻,就像一個垂死之人,供他玩樂,由人服侍。
起初的幾日,我發現不對勁,為什麼這麼無力?為什麼連走路都覺得氣喘如牛?為什麼頭昏腦脹?為什麼?
趁宮人不在,為自己把脈,發現手脈很怪異。
似病非病,一會兒疾速如兔奔,一會兒緩慢如烏龜,我的身子究竟怎麼了?
就算他這麼折磨我,我也不可能這麼虛弱無力。
莫非,他在膳食中下藥,讓我無力逃跑?
一定是的。
可是,不進膳還不是照樣虛弱?我想自醫,可是不知道他所下的是何種藥散,我如何對症下藥?再者,我如何弄到藥材?
也許,我只能什麼都不做,任由他玩弄。
白日,羽哥、明哥餵我吃食,伺候我沐浴,我不是昏睡便是睜著眼望著殿頂,萬念俱灰。
夜裡,完顏亮駕輕就熟地折騰我,不盡興就折騰到天亮。
面對他,我永遠是一副冰冷的面孔,目光如死。
無論他說什麼,無論他如何威脅、如何恐嚇,我都不發一言,不是閉眼,就是雙眼空洞。
只當他不在眼前,只當他的強歡與寵幸是過眼浮雲,只要我心中有大哥就行了。
大哥,好死不如賴活著,沒錯,只要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完顏亮加諸我身的凌 辱與折磨,有朝一日,我會十倍、百倍奉還!
羽哥、明哥常常勸我,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她們每日嘰嘰喳喳地說著,一會兒說這個妃子,一會兒說那個昭容,一會兒又說惠妃怎麼了。她們總想逗我笑、引我開口,可是,我連一個鄙薄的冷笑都懶得給她們。她們也常常說陛下多好多好,俊美專情,英明神武,文治武功,被這樣的陛下寵著、愛著,多幸福啊。
還說,正月裡他沒臨幸過別的嬪妃,就連發妻惠妃的寢殿也只是白日裡去過。
大多數時候,我覺得她們太聒噪,就拿被子矇頭。
一夜,我側身而臥,撫觸著鳳履上的金縷和白玉,想起在臨安、汴京和大哥度過的每日每夜、每時每刻,想起那一幕幕的開心、快樂與美好,不禁熱淚盈眶。
淚珠掉在繡著芙蓉花的粉緞軟枕上,止也止不住。
《冷酷帝王的絕寵:鸞宮囚妃》章節:幻滅 收集:52資源聯盟
羽哥遞來一方絲帕,勸道:“姑娘,不要胡思亂想了,早些兒睡吧。”
我讓她退下,她沒多說什麼,熄了宮燈便退出去。
寢殿中只留著一盞宮燈,深杳昏然,空曠孤寂,濃重的黑暗仿如一隻龐然的猛獸撲過來,張開巨大的嘴吞噬了我,無聲無形的恐懼與無助攫住我的心,淚水洶湧,漫過軟枕。
大哥,這輩子我無法逃離金宮了嗎?
大哥,我應該怎麼辦?
大哥,你在哪裡?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迷迷糊糊中,我回到了臨安熱鬧喧囂的街市,一盞盞精美的花燈如火蓮盛開,橘紅的光影暈染成一片旖旎的緋彩彤紫。大哥獨立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身著一襲黑袍,廣袂微揚,眉宇間盈滿了溫柔的微笑,眸光閃熠,彷彿漫天的星光都落在他的眼中,令人目眩神迷。
大哥終於來找我了,我開心地奔過去。可是,當我奔到他面前,他不見了,四周走來走去的人,都不是他,我舉眸四望,怎麼也找不到他了。
忽然,繁華的街市不見了,所有行人都不見了,我站在汴京明媚的春光下。不遠處是流水潺潺的河流,一個黑袍男子站在綠意盎然、春花嬌妍的河畔,臨風而立,敞袖隨風拂動。我欣喜地笑了,他是大哥,我絕不會認錯。
他緩緩轉身,俊美的臉光比風光如畫的河景還要誘 人,溫和的微笑比絢爛的春花還要動人,器宇軒昂的風姿是這世間獨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