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傑仁見機得快,當時就把自己的戰馬給拋棄了,然後帶著自己的嫡系一連和二連大部連滾帶爬,一路翻山越嶺終於逃進了安東縣城,保住了一條狗命。
無法回去見邵本良,因為他的兩個嫡系騎兵營和團部全軍覆沒,肯定要找一個替罪羊。
不用問,這個替罪肯定非他鄭傑仁莫屬,因為他是外來戶。最後無奈之下,只好投靠王殿忠的“靖安軍”。
雖然王殿忠給了鄭傑仁一個步兵團長的職務,但是鄭傑仁收攏的殘兵敗將加起來,還不到200人。這兩個月好不容易忽悠進來一批新兵,目前正在訓練中。
經過請示王殿忠同意,鄭傑仁這才把部隊拉到鞍山和營口之間的南臺、甘泉鋪一線。
因為這個地方屬於日本人重兵嚴防死守的區域,屬於南滿地區最安全的地方,最適合新兵整合訓練。
看來“常在江湖漂”,肯定“不止挨一刀!”
今天晚上,甘泉鋪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突然襲擊,直接把鄭傑仁當成兩隻拳頭的一連和二連給打垮了。一直等到現在,已經都凌晨兩點多,回來的人數都還沒有湊齊100人!
這個一連和二連,就是鄭傑仁的全部家當。這是在原來兩百多人的基礎上,經過一番補充整編出來的兩個加強連,專門組成的一個臨時“軍官教導營”。也就是鄭傑仁準備新兵訓練完成以後,直接擴充為第一營、第二營的軍官連!
也就是說,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兩個營的軍官被幹掉了一多半。造成直接損失160餘人,而且丟掉了全部的輕重武器!
鄭傑仁坐在“軍官教導營”指揮部,當然,這裡已經被搬空了,而且一把大火燒成了一片白地,只剩下四周黑乎乎的牆壁。
此刻的鄭傑仁,臉上比牆壁還要黑。而且不停地喘粗氣,幾十米以外的哨兵都能聽見!
“你是說一連長楊老二也沒回來?而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鄭傑仁黑著臉,正盯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一個傢伙:“莫老五,你跟著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老子把軍官教導營交給你,就是準備提拔你當副團長。”
“現在班排長損失160多人,那都是老子的血汗你知不知道?現在半個團的班排長全沒了,難道就靠那些新兵蛋子去衝鋒嗎?媽了個巴子的,你讓老子接下來怎麼辦?還有臉回來!”
莫老五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這才抬起來說道:“大當家的,我之所以回來,就是想和你說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嗯?”鄭傑仁聞言一愣:“什麼事情竟然屬於驚天動地?你他媽的不要給自己找由頭,想糊弄老子,你趁早收起來!”
莫老五梗著脖子說道:“天地良心!大當家的,我莫老五跟著你也有十多年了,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啊!”
“如果不是看在你鞍前馬後的血汗功勞上,老子早就把你給剁了!”鄭傑仁擺了擺手:“起來吧,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說給老子聽聽!”
“大當家的啊,可了不得啦!”莫老五從地上爬起來低聲說道:“日本人說話根本就是放屁!你知道今兒晚上打進來的是誰嗎?別人沒有看清,我可是看得真真兒的了!”
鄭傑仁這才警覺起來:“是誰?”
“張玉姝!鄧鐵梅的小老婆,張玉姝啊!”莫老五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整個戰鬥過程中,這個張玉姝都是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的!最古怪的是,她的那匹寶馬左右兩邊竟然掛著兩支衝鋒槍,掃射起來好像子彈不要錢似的!”
“什麼?”鄭傑仁霍的一聲站起身來,把凳子撞翻在地也不覺得:“你說的是真的?日本人不是說鄧鐵梅和那些餘孽都被處死了,而且還發了新聞。怎麼張玉姝沒死?你他媽的如果敢胡說,老子就不念兄弟情分,現在就砍了你!”
莫老五上前一步說道:“我怎麼能夠看錯啊,當年不就是我抓住她,而且親自押到尖山窯的嗎?後來看守她也是我經手的,燒成灰了我也認得呀!”
鄭傑仁不得不相信情報的準確性了,因為這個莫老五最大的本事就是過目不忘。因此沉聲問道:“她帶了多少人過來,竟然敢直接攻打甘泉鋪?要知道,鄧鐵梅走下坡路,就是因為三次攻打甘泉鋪失敗造成的。”
莫老五搖搖頭,有些後怕地說道:“人數並不多,年紀也不大,但都是精兵,比老兵油子還厲害。六十多、七十來人兒,絕對不到一百人!”
“這麼厲害?”鄭傑仁又有些不相信了:“你要知道啊,張玉姝可是連打槍、扔手雷都不會,怎麼會有你說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