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懶洋洋的一聲,象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因為……”保鏢又使勁閉了一下眼,這次沒再睜開,用的是交代遺言的語氣,“因為強扭的瓜不甜。”
冷,很冷,十分冷,保鏢已經嗅到了死神的氣息,心跳卻很平靜,終於不用面對為情所困的老大了……我只是保鏢啊……阿門!
“回去吧。”
“咦?”保鏢猛然起身,頭撞在車頂上,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老大,使勁眨了眨眼,再看,老大還是盯著對面的樓,莫非……剛才是幻聽?
“看我幹嗎?我說回去。”
“哦……是。”保鏢坐下來,發車之前悄悄長吁了一口氣,又覺得後面有冷光,很小心的看了觀後鏡一眼,裡面果然映著老大一雙微微眯起來的眼睛。
最可能要命的關頭已經過去,保鏢慶幸之餘,有些心疼老大,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只是,又有些高興,畢竟……怎麼說呢?老大不適合當情痴。
車身啟動,方向芳源會館。
“你跟我多少年了,我都忘了你全名叫什麼?”
“十三年,我全名叫秦然,大哥。”
“那我怎麼會叫你阿飛?”
“呃……因為當時正碰上不對盤的來找茬,大哥帶我從樓頂上跳下來,路面不平,大哥扭了腳,說有翅膀就好了,之後就一直叫我阿飛。”
“亂說!”尚遠呵呵笑,“明明是我讓人追著殺,你奉命來救我,沒路了,扯根繩子帶我從十幾層樓往下跳,我樁子不穩,下去就崴了腳,你揹著我上竄下跳,本來在逃命,可我覺得象在飛,然後就叫你阿飛了,哈哈!”
尚遠說著,捶了椅背一下,秦然羞愧得臉都紅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職,居然讓自家老大受了傷,太丟臉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幫柳勤?”
話頭急轉,秦然卻沒一點遲疑,“這不是我應該知道的,大哥。”
“那你就不要知道,聽了就過吧!”尚遠貌似疲累地嘆了一口氣,“我以為我在報復,幫柳勤搶回韓彬,讓那夥人因此不痛快,不和諧,我就會舒服一點,可我沒有舒服,雖然柳勤還沒真正開始行動,但是隻要一想到通寶兒會難過,我就不舒服,可是要我看著他們跟一家人似的在一起快活,我也不舒服。究竟要怎樣,我也不知道了。”
尚遠嘆氣,抽菸。秦然頓了頓,終究沒說話,恪守聽了就過的命令。
“你不是旁觀者嗎?你怎麼說?”
“我覺得……”秦然猶豫了,緘口。
“說吧,跟了我十三年,就算不是好朋友,起碼是兄弟,不比朋友的關係淺,而且……”尚遠瞟了窗外一眼,“我其實沒朋友。”
秦然又有點頭疼了,只是好像也扯疼了左邊胸口某個地方,象在作著心理構建似的點了一下頭,“是,我知道大哥你其實……很孤寂。不記得在哪兒聽什麼人說過,孤獨是因為身邊沒人,寂寞是因為心裡沒人,孤寂是因為心裡的人不在身邊。其實大哥的心裡……除了邵先生,也應該還有那夥人的吧……所以才會不舒服他們不在你身邊,也才會想要破壞,但其實是想融入,又也許是我亂說,不,我是亂說的。”
“你接著亂說。”尚遠靠在椅背上,閉了眼。
秦然咬了咬牙,“大哥,到了。”
“沒到,在我想聽你亂說之前,都不會到。”
“是。”秦然暗裡叫苦,就知道會這樣,繼續往前開,不敢讓老大催問,很自覺地繼續亂說。
“我覺得大哥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讓他們回心轉意,只是這種方式很痛苦,那就是以守護者的身份,不要逼迫邵先生,也不要傷害他身邊的人,讓邵先生能清楚而明白地感受到大哥的愛,卻不會害怕和反感,相反,會覺得虧欠了大哥,只是我並不敢保證這樣就能使邵先生回到大哥身邊,因為以身相許永遠比不上以心相許。”
“什麼意思?”尚遠坐直了身體。
秦然暗裡已經在抱著自己的腦袋猛捶,“我的意思是說,一切還要看邵先生的選擇,有時候,愛一個人,是要從尊重開始的……”
“有時候?”
“呃……就是說,追求一個喜歡的人跟找個過夜的人不一樣,也許也很喜歡那個過夜的,但不一定需要尊重,呃……該怎麼說呢?”
“明白了,你說我不尊重通寶兒,所以通寶兒不愛我了,是這樣不?”
“呃……差不多吧。”
“證據?”尚遠跟只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