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來都沒有走出過長安城。”
蘇新年自語呢喃著,眼底深處的神色也越來越奇怪了起來。
樹林幽靜,夜風吹拂。
白衣青年的長袍隨風鼓起,蘇新年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抬眼問道。
“師弟,你這想法是從何而來的?”
樹蔭裡的顧白水轉過了身,平靜的張了張嘴。
“觀音泣血,百鬼夜行,佛屍遊街,紅骨爛肉。”
“師兄,這四種災厄之象發生在帝都長安城裡,但沒有任何勢力的聖人匯聚在此,連一點聲響都沒傳出來。”
“要麼是那些聖人都瘋了,要麼……就只能是根本就沒什麼人看見過。”
蘇新年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小師弟在陵墓和一些其他奇怪的地方的確是很有天賦。
“沒人能看見,但它們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蘇新年皺了皺眉頭,接著問道:“那代表著什麼?”
顧白水看著山下的老城燈火,輕聲說道。
“代表它們出現在了長安城裡,但不是這座長安城。”
“長安城的底下,或許還有一座死寂萬載的老城,那是神秀大帝真正的道場,也是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的神秀帝墓。”
“師兄,我們應該回長安城看看了。”
月光被烏雲籠罩,在一片安靜的後山林影裡,兩個年輕人調轉了方向,安靜無聲向著來時的道路走去。
烏雲散去,皎潔的月色落在了林間小路上,像是露水和晨曦凝集在了一起,散落在了地面上。
顧白水走在前面,搖搖晃晃,安靜無聲。
蘇新年在後面,突然想到一句很久之前聽過的話。
“你離開了一座城鎮,一段時間後又回來了,但你不知道自己回到的城鎮是不是自己離開的城鎮。”
“你變了,它也變了。這段時間或許是很多年,但或許也只是一個轉身,一個回頭而已。”
半刻鐘之後,顧白水停下了腳步,蘇新年也沒再向前。
不是因為師兄弟二人走出了後山,回到了長安城裡。
而是因為,他們倆在遠遠的城門口,看到了一個人影。
一個禿頭,一件袈裟,一塊血肉,一地血水。
那是一個充滿佛性的僧人,雙手合十,背對世人。
只不過他渾身掛滿了腐爛的筋肉,腳踏鮮血,面露白骨,比惡鬼更像惡鬼。
佛屍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