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個事兒想問你。”是顧汐的聲音。
“什麼?”
“昨晚它站在營帳外,你沒看見它,怎麼知道它是什麼?”
“我以前遇到過和它相似的同類,在一個荒山野嶺裡。”
顧汐又問:“它有自己的族群?”
“算是有吧。”
顧白水想了想,說:“如果要給它一個名字,應該叫血族。”
“血族。”顧汐若有所思。
昨夜屍體在營帳外徘徊叫門的時候,顧白水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妖域野嶺裡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傢伙。
各種各樣的樹洞怪物,其中就有一隻名叫德古拉的“吸血鬼”。
野嶺地下城的牆壁上,燒錄了幾面牆壁的長生實驗日誌,其中就有對吸血鬼的具體描述。
“血族,和一種吸血的蟲子血蛭有一些相似之處。”
顧白水按照自己的回憶,從頭講述了一遍那面牆上的資訊。
“它們喜歡血液不喜陽光,生命力極強,就算被分屍也有復活過來的可能。”
“而且血脈純淨的血族具備把活人轉變成同族的能力,它們咬死一個活人,把自己心臟裡的心血注入獵物體內,等到被咬的人甦醒之後,就變成了純種血族的奴僕。”
“血族很看重血脈的純淨程度,它們用血統把同族劃分成三六九等,甚至是分封爵位。昨天堵在營帳外的那個東西,就是一隻新生的血族。”
顧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顧白水的腦子裡卻逐漸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師傅曾經在妖域野嶺裡做過很多實驗,創造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樹洞怪物。
但那些怪物最終只是被困在了野嶺的樹洞裡,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野嶺的實驗失敗了?
還是說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只是師傅隨手捏造出來的玩物?並沒有別的價值?
亦或者……師傅在野嶺裡的確創造出了一些東西,只不過最後也沒有顯露在世人面前。
他帶著自己的成果,去了另一個更加遼闊,且無人知曉的地方,把它們投放在了另一個世界裡。
黃粱世界,可能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養蠱場。
最大的蠱蟲是墓穴裡的長生者,但在未知的黑暗年代,還有更多神秘的東西出沒過。它們的背後,藏著野嶺的最終秘密。
顧白水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這麼大的黃粱世界只用來養一個長生者,的確是太浪費了。
“血族為什麼會被攔在門外?”
顧白水解釋道:“這是一種血液裡的詛咒,血族的領地意識極強,如果沒有主人邀請,它們不能擅自闖入別人的領地。”(很多老早西方吸血鬼小說設定,是有點沒道理。)
顧汐將信將疑:“這麼有原則?”
“我之前也不信,昨晚的情況你也看見了。”
顧汐突然眼睛一亮,對顧白水格外認真的說道:“那這個山洞算不算是領地?”
“不算,這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我的地盤。”
顧白水說:“被它堵在山洞裡,咱倆只能多吃兩頭蒜,臨死前噁心噁心它了。”
“這樣啊……那咱倆是不是完蛋了?”
洞口的草堆動了一下,似乎洞外有什麼東西,聽到了洞裡的聲音。
顧汐轉過頭,無力的嘆了口氣,對顧白水問了一句:“你還有蒜嗎?”
“沒了。”
“那咋辦?”
“等死。”
……
草堆被從外面捅出了一個洞。
一隻乾癟的右手探進洞穴,在洞穴裡兩個年輕人的注視下,掀開了大半的雜草。
顧汐縮了縮脖子,瞳孔愈發暗淡。
顧白水眯起了眼睛,目光莫名的看著洞口的方向。
寒風吹入,一個消瘦的人影進了洞裡……連帶著罵罵咧咧的聲音。
“艹!凍死道爺了,這大雪天,還怪涼人的嘞~”
出乎意料,走進來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個搖頭晃腦的高瘦道人。
道人嘴裡拖拉著長長的尾音,一股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方言,聽起來很是古怪。
他第一眼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的中年道士,在仔細看看又老了很多,四十多歲,甚至五十出頭也不違和。
衣著破破爛爛,頭髮像是落湯雞毛一樣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