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打電話。
郭琴會用座機打電話,是範飛早就預料到了的。因為丁詩晨曾說過,她家在縣城郊區,那裡手機訊號不是很好,所以在家裡打電話一般都是用座機,因此範飛估計郭琴也會這樣做。
而郭琴用座機打電話時,範飛藏在沙發下的錄音筆因為離得近,就能錄出比較好的效果來。否則的話,如果郭琴拿個手機躺在床上煲電話粥,範飛的計劃恐怕就又白費了。
範飛在電話裡自然沒透露自己是誰,目的就是要讓郭琴猜不透,讓她慌了陣腳,去和史亦商量這件事。
而現在的關鍵,就要看郭琴和史亦的通話中會不會透露出一些重要資訊了,比如股市賬戶是用誰的名字開戶的。如果他們的通話沒能達到範飛的預期效果,範飛就會接二連三地繼續打恐嚇電話,逼得郭琴方寸大亂,在和史亦的不斷通話中不打自招。
所以範飛打完電話之後,就及時地趕回了怡香園小區,來到了9棟1單元的背面,用上異能靜聽著樓上的動靜。當他聽到郭琴拿話筒的聲音和話筒裡傳來的“嘟”聲後,知道她確實是用的座機,頓時放下心來。
當郭琴開始和史亦通話時,他們兩人說的話幾乎一字不漏地落入了範飛的耳中。
“老公,今天把我嚇死了,嗚嗚嗚……”史亦一接通電話,郭琴就滿腹委屈地抽泣起來。
“啊?怎麼啦?”史亦被嚇了一跳。
接下來,在兩人的通話中,郭琴邊哭邊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讓史亦馬上回家保護她們娘倆。史亦卻安慰她不用怕,說這種事多得很,他們不敢做什麼的,只是恐嚇一下而已。後來郭琴又追問史亦到底欠了哪些人的錢,讓他分析這次上門追債的到底會是誰。
史亦於是仔細分析了一下,按他所說,他的債主有三種人,一是銀行,二是幾個建材商,三是幫著修房子的民工。史亦說他的五十萬貸款已基本還清,現在只欠了銀行五萬塊,但銀行屬於那種經常承受爛賬之痛的冤大頭,因為這不是他們自己的錢,所以他們不會心痛,也不會把這區區五萬塊貸款放在心上,因此絕不至於用這樣下三濫的違法手段來嚇唬他的家人。而他雖然欠了民工們十一萬,但那些民工絕不會有這麼聰明和膽大,敢這樣來威脅郭琴。所以史亦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幾個被他拖欠了八萬多塊貨款的建材商,估計就是他們僱了追債公司來要錢的。
“他們也是有頭有臉有錢的人,不至於為了這幾萬塊幹出傻事,那是要坐牢的!什麼殺全家之類的話都是嚇唬人,他們頂多也就是這麼嚇唬你一下,你根本不要擔心,自己注意點安全就行了。”史亦最後總結道。
“都是你做的好事!”郭琴埋怨道,“別人修房子都是越修越有錢,你倒是越修債最多,最後自己跑去廣州不算,還要連累一家老小!”
“我有什麼辦法?要拿地拿工程,還要辦手續辦減稅,總得先伺候好馬鎮長和國土局、稅務局那幫爺,其他的方方面面也都得打點,這都得使勁地往裡面砸錢。如果工程搞完了,拿到結算款,我自然就能拿回前期投資,光鎮政府的這棟新辦公樓,我就能拿到五十萬以上的利潤。可後來馬鎮長被紀委雙規了,國土局的周局長也跟著倒黴了,我要是還不跑,送錢的事遲早要被捅出來,那我不是要跟著坐牢?”史亦唉聲嘆氣地說道,“說來說去,只怪我運氣不好,唉。幸虧我還給你們留了套房子,另外還留了二十萬,也不算一敗塗地……”
“那還不是靠老孃的英明決策?要不是我出了離婚的主意,這套房子早被收走了。”說到這裡,郭琴有些得意地說道,“還有,當初你要把錢轉到我媽卡上時,我就說這錢會被法院給查出來,所以最後轉到了我二姨的股市賬戶裡。後來法院果然來查了我媽的賬戶,要不是我,這二十萬就保不住了。”
“對對對,關鍵時刻還是老婆英明。”史亦笑呵呵地說道,“不過你老公我也不差,去年股市一直不好,但禁不住我技術好啊,買到了好幾只牛股,不但沒像別人一樣虧,還賺了十萬回來。”
“對了,股票今天跌了沒有?”一提到股票,郭琴馬上擔心地問道。
“昨天跌了一點,不過今天又全都漲回來了,我手裡拿的都是龍頭股,強者恆強,你不要擔心。我估計股市能漲到一萬點去,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內把這三十萬炒成一百萬,然後我就收手,把錢取出來在省城買套房子,等這事風頭過了,我就把你們都接到省城來。”史亦信心滿滿地說道。
史亦一說到他在股市裡的斬獲,便越說越得意,聲音也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