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沒留下絲毫痕跡。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案子能有這麼幹淨的現場。
從專案組到人民醫院病理科的那條路已經被專案組的人踩得磨去了一層皮——這是江闊天的說法,實際情況雖然沒有如此誇張,但專案組的人頻繁造訪人民醫院卻是事實,有兩個人甚至留守在那裡,緊跟在法醫們身邊,希望第一時間得到答案,最後被法醫們趕了出來。
當老王帶著法醫檢驗報告走進專案組的大辦公室時,焦躁不安的組員們嗡地圍了過去,黑壓壓的頭顱將白大褂圍在中央,彷彿白砂糖上搶佔地盤的一群蒼蠅。江闊天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見到這情形,立即大步流星地邁出來,伸出手將幾個腦袋撥開,露出老王戴著眼鏡的頭,不等他發問,老王先露出了笑容:“有5個人符合。”
大家先是一愣,繼而發出震天的歡呼聲。有人將老王拋了起來。江闊天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
總算是有了點突破,5個人相比56具白骨來說,雖然數量極小,但每個人都有可能蘊含著巨大的資訊。
“哪5個人?”他抑制著心頭的激動問。
老王遞給他一個檔案袋,他迫不及待地抽了出來,隨手抽過條椅子就坐下來看,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光線猛然暗了許多,周圍許多腦袋湊在檔案上方看著。他不由一笑:“老王,你不能多打幾份出來?”
老王也笑了:“行,這就去打。”
江闊天轟開其他人,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將門關上,細細地琢磨起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第一名死者的照片,這人的容貌顯出一種異樣的憂鬱感覺,眼部的線條纖細柔和得近乎女性,嘴唇卻透出一種堅韌的感覺。這名死者來自農村,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安德打工,打工的收入是家裡主要的經濟來源。他失蹤前幾個月曾經給家裡打來電話,聲音異常興奮,說自己就要發大財了,但沒說怎麼發財,只說自己要在北京的某家企業封閉式培訓三個月,三個月內不會和家人聯絡。由於他以前也參加過幾次這種封閉式培訓,家人也沒多想,直到半年後,家裡的錢花光了,又聯絡不上他,這才發覺不對勁報了警。看到這裡,江闊天不禁暗罵他家人太糊塗,又或者是太冷血,要不是缺錢,只怕還想不到家裡少了個人。
仔細地看完第一位死者的資料後,他快速翻到下一頁,目光自然落到第二名死者的照片上,一望之下,不由一怔。
第二名死者來自長濟,剛剛大學畢業,一看就是個花花大少,頭髮做得怪模怪樣,眼神中充滿了不經世事的人所特有的盲目自信。雖然年齡、髮型和神態迥異,但是這副精緻得近乎女性的五官,還是讓江闊天第一時間想到了第一名死者。他將兩名死者的資料並排疊加,照片緊挨照片,這下更能看出來,兩人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後者的容貌似乎多了些粗獷的東西,但具體的區別卻看不大出。
顧不上細看第二名死者的資料,江闊天急匆匆地將剩餘的三名死者的資料平攤在桌上,五名死者的照片緊緊相連,不出他所料,五名死者的五官極其近似,後幾名死者的容貌雖然各有特點,但大致望去,卻彷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光線下拍攝的照片,雖然五官組合上的細微差異不會讓人將他們互相之間混淆,然而,卻讓人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你可以說這是五個人,也可以說這是一個人。由於照片總難免有些失真,江闊天也不敢斷定,這種容貌上的相似,究竟是攝影技術上的巧合,還是現實中的相似。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個重大發現,如果證明這五人的容貌的確如此相似的話,也許從中能找到什麼線索。這種發現讓江闊天感到興奮,他覺得自己像一條專吃線索的狼,這麼久來沒有線索讓自己啃,早就餓得眼冒綠光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發現,雖然暫時還無法確定這種發現意味著什麼,但這種新鮮的感覺讓他空空的胸腔驟然間飽滿起來,似乎連思維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看出來了?”老王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江闊天驀然轉頭。看老王那姿勢,似乎在自己身邊站了有一陣子了。
“有什麼想法?”老王用食指在幾名死者的照片上逐一點過。
“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老王搖搖頭:“沒有,除非你再多弄幾個人來。”
“他們是不是孿生兄弟?”這話出口,江闊天馬上就明白自己問錯了。幾個人的年齡相差好幾歲,就算是兄弟,也不會是孿生兄弟。
“不是,”老王嘲笑了他一下,搖搖頭,“連兄弟都不是。”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