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忙著抱孩子,另一個忙著尋藥膏,好一陣忙活。
“媽,爸,我得去趟派出所。”楚霞見兒子不是很要緊,哭聲也趨於平息,便忙著撿拾東西打算出門。
“去派出所幹嘛?”婆婆詫異。
“我妹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讓兩個小夥子因為她打架了。”
對於楚霞孃家的事,公公婆婆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嚴重,聽聞楚霞簡短的說了幾句後,就知道事情的大概。
“斌亮呢?你叫上他一起去。”
“他已經在那裡了,剛才就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
“那你馬上再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不要把這事告訴親家,我們偷偷把這事處理了。”公公急忙插話。畢竟是老人家處世經驗豐富,首先想到的是親家做人的臉面。楚霞一想還真是,依照母親的心氣兒,楚瑜捅這麼大簍子,還不把她給氣死。所幸楚霞電話接通後,周斌亮說他也是這樣的心思,她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
“楚霞,做爸爸的多說幾句,你參考一下,看行不行?”
“爸,您儘管直說。”楚霞六神無主,還真須有人指點迷津。
“那兩個男孩子是因為楚瑜才打架,雖然有多種原因,但始終是她處理不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是她親姐姐,自然也責無旁貸。”公公說道,“這派出所要罰款什麼的,你就代為支付吧,也省得他們對楚瑜由愛生恨,反而不美,也避免繼續生出事端來。但有一條,你得囑咐他們,不要到處去說,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楚霞連連點頭。她知道,自己孃家的生活大環境是比較保守的,有點風吹草動就傳得沸沸揚揚。自己父母又是很要面子的人,哪聽得那許多的流言蜚語,蜚短流長?再者,於楚瑜也是百害而無一利。只要事情不傳開,那就無妨。
公公繼而進房間,拿著一疊錢出來,“這裡有兩千塊錢,你先拿著。”
“爸,我有。”
“這不是怕少了嘛,去取錢也麻煩,先拿著,用不上再還給我也一樣。”
楚霞只得收下,提著包匆匆出門,在大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往派出所趕。還沒到目的地,婆婆的電話又打來了,說是他們兩口子帶著孫子到周斌亮大姐家去了,讓她帶楚瑜來家裡住些日子,散散心。周斌亮大姐是普通工人,姐夫下崗後跑貨運,長年外出,有個女兒讀中學。他們去年剛買了套三室兩廳的房子,因為手頭不太寬裕,簡單裝修後全家就搬了進去。但公公婆婆很少去大姐家,因為聞不了那新裝修的化學油漆味,此外,鄰居都不認識,家家關門閉戶,去了也老沒趣味,不像現下的家屬樓,鄰居都是同事熟人,有人說話。
這麼晚了還勞動公婆,絕非人媳之道,楚霞非常過意不去,一時感慨莫名,但也顧不得了,只盼著快點達到派出所,寄望楚瑜別受太大刺激。
作者題外話:這一個來月天氣太熱,電壓不穩,老跳閘斷電。所以一直沒碼字,更新慢了,請大家見諒。
18
派出所坐落在離金帝廣場不足五百米的一條巷子裡,被閃爍著霓虹燈的摩登世界緊緊包圍,幾經風雨,而它依舊保持初建時的古樸。沒粉刷的紅磚圍牆,鋼管焊接的鐵門,不大的院落分佈著幾間低矮平房,似乎用在用一種最簡單的方式證明它的權威。
當楚霞匆匆趕到時,院內厚重安靜的氣息促使她放緩腳步,見有一間房亮著燈,且大門洞開,便舉步走了進去。
因是晚上,派出所只兩名值班民警,所有與打架事件相關的責任人全擠在一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值班室內。兩名值班民警一左一右,對雷城和夏良做筆錄。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在嚴肅的法律面前,關於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在雷城和夏良口中*裸的袒露在眾人面前。“陪審團”成員包括專賣店的員工與老闆,步行街的保安,以及周斌亮,七八個人佔據了兩條長凳。楚瑜就坐在姐夫身邊,低著頭,一頭柔美的秀髮遮住了面目,似乎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了。
“楚瑜……”楚霞輕喚。
楚瑜抬頭,滿臉蒼白,許是哭過,雙眼有些浮腫。
“別急,沒事的……”楚霞想再說幾句安慰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得用手挽著妹妹肩膀,使她感覺有依靠。
這是楚瑜有生以來最難熬的一個夜晚。雷城不問情由的一巴掌,血淋淋的,極度的羞辱感使她渾身乏力,做人的理想與矜持蕩然無存。熙攘的圍觀人群、好奇的注視或是嘲諷的言語,好像與自己有關又好像無關,死一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