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一陣舒緩的全分解琶音,如同一條靜靜流淌著的大河般,襯托著右手那如歌般的旋律,聽上去是如此地寧靜而優美,那連鋼琴初學者都可以奏出來的再簡單不過的琶音,此刻在我的手中,卻如同有了一股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般,綻放出了令人心動的神采!
我的雙目輕閉,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我是在彈,也是在聽,在感受,雙手的動作早已拋開了鍵位、譜子的記憶,僅僅是憑著本能的肌肉記憶,對於鋼琴的88個鍵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我,在C大調上演奏這樣一首曲子,自然不需要刻意地去關注技巧。
隨著我雙手在琴鍵上優雅地起伏,旋律緩緩地流淌著,不少觀眾們也靜靜地閉上了眼睛,他們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這琴聲,正在和自己的靈魂在對話,那光明的、溫暖的旋律,讓他們心情充滿了愉悅,如同在為心靈做SP!
遠在大洋彼岸,格拉夫曼院長和眾位鋼琴系的老師們,正聚集在電視機前,收看著這一幕。
格拉夫曼院長地目光中,閃動著別樣的光芒。他的內心,同樣被這首曲子深深打動了,雖然這一段旋律在他和幾位柯蒂斯音樂學院的老師們看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甚至就連一個學琴一、二年的學生,都可以輕鬆自如地演奏,但格拉夫曼毫不懷疑,如果要達到我演奏出來的這種效果,很難!格拉夫曼心裡倏地掠過一條華夏國諺語:“小曲好唱,唱好了那也難!”無疑這句話用來形容我此刻的演奏,是再為貼切不過的,能夠把如此簡單的一條旋律,演奏得如此打動人心,沒有深厚的藝術積累,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個孩子總是能給人驚喜啊!要不要帶他去那裡呢”格拉夫曼院長心裡暗自想著,只是片刻後,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等他這次回來,參加完學院的新年音樂會後,就帶他去那裡走一趟吧,以他的實力,絕對有資格去那裡。”格拉夫曼心裡暗自想著。
華夏國,首都,工人體育館,琴聲仍在流淌著。
《我的祖國》是一個典型的二段體結構。按照演唱的版本,主歌部分舒緩的旋律過後,應該是一段比較激昂的副歌。但在鋼琴的版本上,我卻並沒有這樣處理,在第一遍安靜的旋律過後,我又在琴上重複了一遍這個主題。
只不過這一次,我將旋律換到了音色更為明媚的高音區,一直安靜地起伏的雙手,也變得更加活潑起來。原來全部由單音組成的旋律。此刻也變成了雙音與和絃的組合,完全協和的純四度,協和的大三度。使得旋律的音響更為豐滿起來。如果說剛剛的旋律是一條安靜流淌的河流的話,那麼現在這旋律,就如同在陽光的照耀下,河面上泛起的晶瑩的水珠。
我的目光,投射在自己在琴鍵上跑動的雙手上,我的身體,也以一種更為舒展的動作輕輕隨著音樂的旋律起伏著。
“舒服!太舒服了!”無論是正在舞臺下看著的劉震,還是坐在學院裡看著電視轉播的朱光祥和遠在美國的格拉夫曼,此刻的心裡都泛起了一個同樣的感受,與其他的觀眾們不同,他們這些對鋼琴藝術有著極為深刻理解的一群人,對我此刻的狀態有著更深刻的瞭解。我此刻的狀態,無疑是極佳的演奏狀態,那看似隨意的身體動作,每一個都是為了將最需要的力量以最為舒服的狀態傳遞到指尖而做出的,換句話說,我現在奏出的每一個音符,都是有“思想”的,幾位教授都知道這有多麼難能可貴!他們也都是帶過學生的人,在他們的授課中,“有思想的音符”無疑是他們和學生們重複得最多的一句話,因為到了他們這樣的一個層次,帶的學生已經不需要在去強調那些基本的技巧了,更重要的,是要讓他們手指間的音符,變得更為鮮活生動。而此刻,我無疑為“有思想的音符”做出了一個最佳的詮釋。
舞臺的側方,手持話筒的董卿靜靜地聆聽著這動人的琴聲,從我剛剛上臺開始,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身影。從這個角度上看去,董卿只能看到那個紅色的背影,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背影,卻彷彿透露著一股強烈的魅力,那是揉雜了自信、超然、灑脫、專注等諸多元素在內的背影,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怦然心動。
“可惜,他已經有了曉凌”董卿心裡有些微苦地想著,她也不知道與我的相識是一場緣份還是一場錯誤,上天讓她遇到了我,卻沒有給她和我在一起的機會,這些年來,追求她的人幾乎不下百人,其中不乏才俊,然而董卿卻沒有答應任何一人,她的一顆心,已然被那個身影塞得滿滿的了。
“唉,董卿,你這是在幹什麼?就算是沒有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