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換老師，我就想跟著您學，您是我見過的，好的音樂老師！”華曉明很是真誠地說道。

“呵呵，我這點水平，離專業還差得遠呢，要說樂理和民樂還可以，不過鋼琴就差一些。我看你很喜歡鋼琴。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和張老師多接觸接觸。”李德說道。

“張老師？得了吧，我看她的水平也就那樣，還不如您呢。”聽到李德謙說起這個張老師，華曉明撇了撇嘴。李德很平易近人，和他說話也不用避諱什麼。華曉明知道他說的那個張老師就是張妍，是音樂班的琴法老師。這個據說是畢業於河北師範大學鋼琴系的高才生，到這裡任教已經兩年多了，可在學生中的口碑卻不怎麼好，脾氣不好不說，琴彈得也是“相當一般”，在學生中還鬧過一個笑話，有一次上聲樂課，這位老師彈琴的時候就不能唱歌，在課堂上居然還很無所謂地和學生解釋說，“我是鋼琴專業的，沒學過彈唱這種不正規的東西。”言下之意，居然是很不屑於做這些事。

該老師很是喜歡在課堂上向學生顯擺她的“鋼琴水平”，通常在上課前兩分鐘，她不會理學生，讓一班的人坐在那裡看她彈琴，而她喜歡彈的，就是像《天鵝湖》、《少女的祈禱》之類的歌曲，因為可以有大段大段的幾乎鋪滿整個琴鍵的琶音，看上去非常有“範兒”。可到了講解的時候，這位老師卻通常不願意說什麼，曲示範一、兩遍就完事兒，樂理基本不講，等到了學生回琴的時候，卻是挑三挑四地說這個說那個。試問這樣的老師，怎麼會獲得學生的好感？

“呵呵，話不能那麼說，每個老師的教學習慣都不一樣，張老師的琴彈得還是不錯的。”聽了華曉明的話，李德沒有過多地說什麼，他也知道張妍的一些事，但涉及到教學方法上的事兒，他並不好說太多。

“李老師，搬走之後，你會跟著一塊兒過去嗎？”華曉明忽然問道。

“看安排吧，哎，住了許多年的老地方，懶得換。”李德的口氣裡多少有些無奈。

“也不知道政府怎麼想的，我聽說咱們這校園賣給一個房地產商了，準備開商業小區，這麼好的校園，就這麼毀了？”華曉明的語氣裡有著強烈的不願之色。

“別想那麼多了，這種事情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聽著華曉明的話，李德心裡一陣感慨，說到對校園的感情，他這個在這兒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教師，比誰都要深！半輩子的時光都留在了這裡，他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著深厚的感情，想到馬上要離開這裡，他的心裡總不是個滋味兒。

“恩？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兩個人聊著天兒的功夫，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那堆建築材料邊上，李德無意間一瞥，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李老師，你看到什麼了？”看著李德有些疑惑地朝著那些建築材料走去，華曉明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指著一個開啟的大紙箱裡露出的一片黑色的有些像海綿一樣的東西，李德問著華曉明。

“什麼啊？是海綿嗎？”那個大紙箱上寫了許多英文，而且畫了一個三角形的，有些酷似金字塔似的圖案。華曉明除了音樂之外，對其他的東西並不怎麼感興趣，英語就垃圾了，根本沒看懂上面的英文，盯著那黑色的東西看了一陣，也沒看出什麼來。

“這不是一般的海綿，是吸音綿。”李德說著，用手摸了摸那黑色的吸音綿，隨即用手指了指紙箱上的商標，繼續道：“你看這個標誌，這是金字塔牌的。我一個學生在市裡做錄音棚，有一次我去他那裡的時候，他曾經和我說起過這個牌，這是吸音綿裡的頂級品牌，當時他那個小小的錄音棚，不過三十多平米，這個東西就用去了十八萬！”“這麼貴！”聽著李德的話，華曉明不禁驚叫出來。

不過很快，他也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因為，那些大紙箱，佔了很大一塊地方，放眼望去，怕沒有幾百箱，如果按照李德說的價格，光是這堆吸音綿，怕不是有上千萬！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吸音綿？這裡不是開商業住宅嗎？那些住宅裡什麼時候也要求裝這種東西了？再說了，這樓還沒蓋起來，就算是要裝，也要等房完工之後吧。”華曉明有些不解地問道。

“是啊，這些吸音綿是專業聲學裝修會用到的材料，一般平時的建築根本用不到，難道這裡不是蓋小區？”李德也有些搞不明白。

正在這時，一輛十六輪的大貨車，緩緩地從學校外面開了進來，上面拉著的是一個巨大的集裝箱，一看就是剛剛從貨輪上卸下來的。

“又拉了一車！”華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