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中的狼群可真不少!
憑他的經驗,聽這狼降之聲,這狼群至少在十群之上,而狼數不會少於千條。
茅舍亮起了燈光。
大概是狼嗥聲驚動了茅舍的主人。
他覺得有些奇怪,山裡的狼群為何同時發出嗥叫,而那嗥聲像是一種告警的呼喊,難道山裡今夜要發生什麼事?
他一邊思索,一邊走過了用圓木搭成的小橋。
一圈木柵,臨格口,一個柴靡門。
徐天良推開柴靡,走進茅舍前的小字。
他站在坪中。拱起雙手,大聲道:“茅舍主人可在家?”
“誰呀?”隨著一聲問話聲,茅舍中間大屋的堂門開啟了。
門內走出一個駝著背,拎著一盞燈籠的白髮老頭。
徐天良錦身道:“在下冷飛,從當陽寺拜寺下山,一路遊玩,不覺天黑,在深澗前迷了路,所以……”
駝背老頭打斷他的話道:“既然你已經來了,就請進屋來吧。”
“謝老大爺。”徐天良跟在駝背老頭身後,走進了堂門。
堂屋不大,是典型的獵戶住家的擺設,一張四方桌,兩條長板凳,正壁上接著關公爺的畫像,側壁是弓箭、繩索和撞狼田的工具。
狼山的狼多,凡是獵戶前,家家都有逮狼的工具,這並不奇怪。
“請坐。”駝背老頭指指方桌旁的長木凳,將手中的燈籠插入桌邊的牆壁孔裡。
徐天良坐下,還未開口。駝背老頭又道:“冷壯士還沒有吃飯吧,我這就去……”
徐天良攔住他道:“不用了,我已在當陽寺進香時,吃過飯了,若老大爺方便,就沏茶吃。”
駝背老頭輕“嗯”了一聲,走進了裡屋。
徐天良咬住了嘴唇。
駝背老頭頗有幾分古怪。
明明深澗上布有迷陣,崖壁青藤小路,不是輕功極高的好手,決不可能下來。
他見到自己為何一點也不驚訝,也不盤問來由?
莫非……
他正在猜疑,駝背老頭已提了一個瓦壺從裡屋走出。
“冷壯士,不好意思,茅舍只有粗茶,還望見諒。”
駝背老頭將瓦壺和一個茶碗遞給徐天良。
徐天良倒了一碗茶,喝上一口。
駝背老頭所言不假,這茶又苦又澀,果是劣質的老末葉茶。
徐天良抿抿嘴道:“老大爺如何稱呼?”
駝背老頭輕咳了一聲道:“老朽姓胡,你就叫我胡大爺吧。”
徐天良點點頭:“胡大爺,這是什麼地方?”
駝背老頭道:“深山谷。”
“深山谷?”徐天良困惑地道,“難道這裡沒有地名?”
駝背老頭嘆息道:“老朽當年失足從深澗崖上掉下來,蒼天有眼,尚未喪命,便留居在這裡,十多年了,十多年了從未見人來過此地,哪知這深谷有沒有地名?”
徐天良驚詫地道:“十多年沒人來過這裡?”
駝背老頭沉默片刻道:“在你之前,這裡還來過一個人。”
徐天良順口問道:“他現在哪裡?”
駝背老頭冷森森地道:“他已經死了,就葬在茅舍前坪裡。”
徐天良目芒一閃,手不自覺摸住腰織錦袋中的天神劍柄。
“冷壯士不用慌!”駝背老頭沉靜地道,“只要你不名暇,不多問,併發誓不向外人提及此谷和老朽,明天天一亮,我就會送你平安出谷。”
徐天良拱起手道:“剛才多舌,還望胡大爺不要見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再招惹麻煩上身?
徐天良已拿定主意,決不管這深山谷裡發生的任何事。
“很好。”駝背老頭點點頭,復又道,“冷壯士能摘下竹笠與老朽說話吧?”
“當然行,只要胡大爺不嫌我醜就行了。”徐天良抬手摘下了竹笠。
見到徐天良的臉,駝背老頭似是十分震驚,接著眼光中流露出幾分同情之色。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臉,良久,一聲長嘆。
待徐天良喝過茶後,駝背老頭將他帶到裡屋,左邊一間小房前。
“今夜你就住在這裡。”駝背老頭指著房間道,“請你注意,夜裡若是……”
話音突然頓住,他臉上罩起一層冰霜。
茅屋院坪內,又傳來叫喊聲:“喂!有人嗎?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