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還敢裝可憐跟我玩心眼?你等著瞧……”
晴柔幾乎要把銀牙咬碎,發洩夠了,這才懶洋洋地讓粉嬋起來。
“行了,你下去吧!”
如果不是因為粉嬋偶爾還能出些有用的主意,她早就被趕出府去了。
粉嬋暗暗鬆了一口氣,雙手撐地,啞著嗓子回答:“是,奴婢這就退下。”
她緩緩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避開膝蓋上的碎瓷,一瘸一拐地向外挪去。
門外打掃的宮女太監見到粉嬋雙腿血跡斑斑,走路都搖搖晃晃,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心中暗自感嘆,這側妃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粉嬋被人攙扶回屋,機靈的小太監見狀,連忙跑去太醫院請大夫。
但聽說是太子側妃身邊的小宮女受傷,大夫們都不願意前來,只派了一個年輕的學徒來敷衍了事。
與此同時,裴右安在安撫了秦悅之後,便匆匆返回了宮中,心中已有了決定。
“來人,傳旨,冊封秦悅為良娣。”
對於這樣一個小小的冊封,裴右安認為無需與任何人商議。
跟晴柔說一聲,不過是出於往日那份難以割捨的情分。
東宮之內,因迎接新晉良娣而忙碌起來,空氣中瀰漫著籌備慶典的喜慶與緊張,僕人們穿梭其間,各司其職,卻也難掩私下議論紛紛。
被囚禁於深宮一角的晴柔,當這訊息鑽入她的耳中,心中那片本就搖曳不定的燭火,再次被狂風肆虐,掀起一陣陣憤怒與不甘。
“來人,粉嬋呢?這幾日為何不見她的身影?”
晴柔環視四周,這才恍惚記起那個曾被自己冷落的貼身宮女。
她對自己曾經的苛刻感到一絲悔意。
宮女聞聲,連忙小跑至晴柔面前,恭敬答道:“回娘娘,粉嬋姐姐前些日子不慎扭傷了腿,太醫院的大夫們都藉口忙碌,不願前來診治,至今仍無法行走,自然無法前來侍奉您。”
聞言,晴柔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這皇宮之中,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失寵被禁,連太醫都避之不及。
在這四壁之內,孤立無援,晴柔不得不開始籌謀自己的出路。
揮手遣散了周遭的宮人,晴柔在空曠的室內踱步,手指不經意間劃過手腕上那條淺淺的疤痕,。
思緒飄回到裴右安得知她受傷時那焦慮的眼神,晴柔牙關一緊,若是別無他法,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隨後的兩日,晴柔閉門不出,拒絕飲食,將自己徹底封閉在那方寸之間。
宮人們焦慮萬分,最終只得將情況上報給太子。
裴右安聽聞,卻未立即前往探視,他決定讓晴柔藉此機會深刻反省,只是淡淡地吩咐來報的宮人:“不必再為此事來回稟,讓她好生思量。”
一念及秦悅即將正式踏入東宮,裴右安心中那份壓抑不住的喜悅。
而宮人回報晴柔,讓晴柔始料未及。
裴右安的冷漠與無視,徹底擊碎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晴柔深知,必須採取行動,重新贏回裴右安的心。
她招來身邊僅剩的幾個宮人,事無鉅細地叮囑,最後,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從今以後,殿下無需再為我勞神費心了。”
宮人們望著她這番似乎在交代後事般的姿態,心中不禁泛起陣陣酸楚。
晴柔捕捉到了他們眼神中的疑惑與不安,這份確定讓她的心更加堅定了幾分。
“都退下吧。”
宮人們既驚訝又畏懼,連忙遵命退出,匆忙間趕去找太子稟報。
目送宮人焦急離去的背影,晴柔示意關閉房門,假借小憩之名。
待時機成熟,她悄無聲息地頂上門栓,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白綾。
“殿下,大事不好了!側妃娘娘那邊出事了,請您務必去看看!”
宮人慌亂中找到了裴右安,跪倒在地,語速飛快地報告著晴柔的異常。
裴右安心絃緊繃,來不及多想,便飛奔向晴柔的寢宮。
“柔兒,你在嗎?我進來了。”
裴右安邊說邊推門,卻發現門被反鎖,正欲再次呼喚,屋內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沉悶聲響,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幾經努力,門終於被撞開,眼前的景象讓他心如刀絞。
一條白綾懸於樑上,而晴柔的身影孤寂而淒涼。
“柔兒!”裴右安悲痛欲絕,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