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漢子將刀一揮‐‐&ldo;殺!&rdo;蒙面人們衝了過來,兵刃的破空聲響徹山間!玄璜、赤璋對視一眼。此番他們和王爺出來,為防外人知曉,白琥扮成了靜淵王的模樣在軍營裡深居簡出掩人耳目,他們一路上也是小心謹慎。然而,終於還是被找到了。一場血戰終究無法避免!山路上,刀起刀落,血光四濺。山鳥驚飛!走獸躲避!鮮血的腥氣嗆得山邊野糙都要窒息了!遠遠的一處山尖上。劉尚書喜形於色。果然尋到了靜淵王!原以為他尚在軍中,一切難以下手。誰料幾日前忽然得到密信,靜淵王將於此時從此路經過。當時他將信將疑,景獻王卻如獲至寶,稱從&ldo;那裡&rdo;得來的訊息絕不會出錯。&ldo;那裡&rdo;是哪裡?他並不知道。但如今看來,景獻王如此相信&ldo;那裡&rdo;,確是有其道理的。嘿,只有兩個侍從的靜淵王,這次必死無疑!樟樹林裡依舊寂靜。風越來越大,樹葉的震響竟似有暴雨之勢!武夷山的冬天從未有這樣寒冷過。刺骨的寒風中,薰衣如死一般懸吊在半空。黑紗女子的眉心漸漸籠上一層黑氣。她手掌一翻,黑紗如怒蛇般將一棵碗口粗的樹&ldo;轟&rdo;然纏裂!樹幹倒下的巨響,令身後所有的侍女們不寒而慄!飛揚的樹葉和灰塵立時使得樹林更加陰暗!三天期限已過!而烈如歌並沒有出現!她陰毒的目光狠狠盯住面容慘白的薰衣,恨聲道:&ldo;沒用的賤婢!既然烈如歌根本不在意你,那留你在這裡還有什麼用?!&rdo;黑翼瞳孔一緊:&ldo;且慢‐‐&rdo;暗夜絕斜瞪向他,冷道:&ldo;怎樣?&rdo;&ldo;你要殺了她?&rdo;&ldo;不殺她,難道還放了她?!&rdo;暗夜絕陰笑道,&ldo;不但要殺了她,我還要她死得很慘!烈如歌,你不來救她,我就要她變成厲鬼去找你報仇!&rdo;一絲鮮血自薰衣乾裂蒼白的嘴角湧出。她的身子在輕輕顫抖。淡淡的一滴淚水滑落她的眼角,轉瞬被風吹乾。她的嘴角卻有一抹奇特的笑,象是痛苦,又象是釋然。黑翼望一眼遠處懸吊的薰衣,默然道:&ldo;可能烈如歌正在趕來,你若現在殺了她,豈非功虧一簣。&rdo;暗夜絕打量他,忽然眼神詭異道‐‐&ldo;好,那就再等一柱香的時間。&rdo;橙紅的火光象煙花一樣在蒼藍的天空怒綻!自打那枚訊號花從車廂裡放出來,遠處山尖的劉尚書就開始驚疑。靜淵王雖然身有殘疾,然而素來睿智沉穩、遇事淡然若定,在朝堂中景獻王鮮少能在他面前佔得上風。難得這次靜淵王輕車簡行,是千載難逢的阻殺機會,眼看勝券已握……這枚訊號花,不會有什麼玄機吧。山路上,赤璋和玄璜守護在馬車邊。刀影飛舞。血花飛濺。赤璋、玄璜沉著應敵,在殺手們的包圍中,硬是沒有讓一滴血染汙了那垂著青色棉簾的車廂。他們並不慌亂。他們跟隨了靜淵王十幾年,知道他必已有所準備。王爺決不是一個衝動的莽人。這次出來,王爺定是全部考慮妥當的。橙紅的火光還未完全消失在天際。山彎處忽然轉出一個樵夫!樵夫扔掉背上的枯柴,輪起鐵斧向蒙面殺手們砍去!山彎處又忽然轉出一個書生和書童,他們放下書筐,書生用摺扇,書童用扁擔,也衝向了蒙面殺手們!接著,那個山彎突然有了魔力,好象一個萬花筒令人眼花繚亂地轉出了貨郎小販、鐵匠、算命先生、官家小姐、牧羊女、化緣和尚、流浪乞兒……奇奇怪怪的身份。五花八門的兵器。所有人的目標只有一個‐‐殺向那些蒙面的黑衣殺手們!遠處的山尖上,劉尚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靜淵王從哪裡變出這麼多人來,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趕到,而且圍攻進退皆有章法。只在轉眼之間,戰況形勢便已陡變!他忽然有些懊悔。為什麼當初自己選擇了景獻王呢?山路上。青色的棉簾掀起一角。淡雅如蘊著天地之間靈氣的微笑,那雙眼睛有些疲倦,雙唇有些蒼白,但是那抹微笑卻恍若將刀劍齊飛的戰場,凝固成了有明月有星辰有花香有微風有鈴鐺脆響的良夜。寧靜而寂寞的微笑。所有的人都怔了。忽然覺得那個寂靜的微笑觸動了自己心底的柔軟,一時間忘記了應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