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手接觸到瑩衣胳膊的那一剎,一股氣流好似劍一般刺中她的穴道,她卒不及防,手腕一僵,卻硬生生將孱弱的瑩衣推了出去!&ldo;撲通!&rdo;瑩衣整個人栽進了波光熠熠的河裡!濺起的巨大水花打溼瞭如歌三人的衣裳!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如歌甚至還沒搞明白究竟怎麼了,瑩衣就已經被她&ldo;推&rdo;到了河裡。緊接著‐‐一個深藍的身影象閃電一般也撲入河中!那個身影如此熟悉。如歌靜靜站在河邊,一剎間,好象什麼都明白了,冰冷將她全身揪緊。竹林中。在深藍身影衝出來的方向,一輛木輪椅也慢慢被推出來,玉自寒一身青衣,眉宇間有擔憂,沉靜地望著她。玄璜在他身後。夏日的正午悶熱如蒸籠。瑩衣暈死在地上,渾身溼透,臉色慘白,滿是水珠。戰楓探了探她的呼吸,眼睛微微眯起,然後,站起身,冰冷地逼視嘴唇煞白的如歌。如歌挺起胸脯,回視著他。一言不發。蝶衣急得直跺腳:&ldo;楓少爺,瑩衣是自己掉下去的,與小姐無關!&rdo;&ldo;啪!&rdo;沒有人看到戰楓是如何出手,只見蝶衣臉上驟然凸起一個鮮紅的掌印,她嘴角逸出絲鮮血,&ldo;轟&rdo;地一聲跌在地上,昏倒過去。薰衣蹲下去,將蝶衣的頭放到自己腿上,擦拭她嘴角的血絲。如歌瞳孔緊縮,瞪著目光森冷的戰楓:&ldo;你竟然打我的婢女?!&rdo;她左手握拳,帶著裂空風聲,擊向戰楓面門,這一招毫無章法,只是帶著滿腔的激憤,向他打過來!戰楓的深藍布衣被水浸溼,尤自淌著水滴貼在他剛美的身軀上,眼見她這一拳打來,不躲不閃,竟似等著被她打到。拳頭裂空而來‐‐嘎然定住!不是如歌忽然心軟,而是一枝春天的柳梢。幼嫩新綠的細細的柳梢。柳梢纏住了她憤怒的拳頭,阻止了她滿腔的委屈。如歌當然認得那是玉自寒的隨身兵器‐‐三丈軟鞭&ldo;春風綠柳&rdo;。玉自寒在輪椅中攔住了她打向戰楓的拳,對她搖搖頭,他的眼睛告訴她,此時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衝動地讓局面變得不可收拾。如歌深吸一口氣。她放下拳,直直看向眼神幽暗的戰楓:&ldo;她不是我推下去的。&rdo;戰楓冷笑:&ldo;那麼,你說是誰?&rdo;她急道:&ldo;是有人打中了我的穴道,我才……&rdo;戰楓彷彿在聽笑話:&ldo;烈火山莊的大小姐,一雙烈火拳盡得師傅真傳,卻輕易被他人打中穴道嗎?&rdo;如歌張著嘴,又氣又惱。縱然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就算再解釋下去,也只會落個撒潑耍賴的名聲,她用力嚥下這口氣,這一局,算她輸了。她望住戰楓,低聲道:&ldo;好,就算她是我推下去的,也與我的婢女無關,你將她打傷,太沒有道理。&rdo;戰楓俯身抱起昏迷的瑩衣,冷冷丟給她一句話:&ldo;你也打傷了我的人,這樣豈非公平的很。&rdo;說著,他決然而去,幽黑髮藍的捲髮散發著無情的光澤。看著他的背影。如歌心中一片轟然,烈日彷彿灼得她要暈去,但倔強使她不願意流露出任何軟弱。荷塘邊。如歌沉默地望著荒蕪已久的池塘,三個多時辰,一句話也不說。玉自寒寧靜地坐在輪椅中,陪著她。接近傍晚。夕陽將池面映成一片血紅,如歌依然在默默出神。似乎是從兩年前,這池塘中的荷花恍如一夜間被抽走了精魂,忘卻瞭如何綻放。她用盡各種辦法,找來許多花農,卻總不能讓荷塘中開出花來。那滿池荷花搖曳輕笑的美景,再也無法重現。就象那個曾經在清晨送她荷花的少年,再也不會對她微笑。花農說,將所有的藕根都拔去,將所有的淤泥都挖起,全部換成新的,或許會再開出荷花來。但是,那有什麼用呢?如果不是他為她種下的,她要那些花做什麼呢?今年,連荷葉都沒有了。如歌忽然間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為了什麼。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珍惜。會不會顯得很滑稽。她輕輕抬起頭,問玉自寒一個問題:&ldo;我的努力,是有必要的嗎?&rdo;玉自寒望著她。沉吟了一下,反問她:&ldo;如果不努力,將來你會遺憾嗎?&rdo;會遺憾嗎?如歌問自己。會,她會遺憾。她會遺憾為什麼當初沒有努力,如果努力了,結果可能會不一樣。這遺憾會讓她覺得,一切幸福的可能都是從她指間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