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也在抖,幾乎站不住。
她蹲了下去,滿室黑暗將她包圍。忽然,她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多年逃躲養成的求生直覺,背脊一陣麻涼,一直往上爬升。
她猛然站起來往外走去——
“我如果是你,就會乖乖待在那裡不動。”她聽見“喀”一聲,金屬的輕微撞擊聲,身後同時響起深沉、不帶感情的男人的聲音。
她僵住不動。
“很好。”身後的聲音說:“把手放在大腿兩側,慢慢轉過身來。”
她照他的話做,轉過身去,猛抽了一口冷氣。黑暗中,只見一雙冷亮的雙眼,離她相當近,不到一個手臂距離遠,手一伸,他就可以攫住她;一管槍口正指著她。
他拉把椅子過去,槍口斜了斜,示意她坐下。然後,他拉過另一把椅子,對著她,也坐下來。
“叮……”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差點跳起來,看著他。
他沒表示。聲音停了,過了十秒又響起,響了多聲又停止,然後又響起。
指著她的槍口朝上擺了擺。她接了手機。
“朱雲?我是馬雄!”清朗的叫聲混了鬆口氣的放心。“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擔心了一下下。”
“我很好,沒事。”她儘量不看他,語調平靜。
“沒事才怪,聽起來就是有事的樣子。”
“我真的沒事。我剛好在忙,晚點我再打電話給——”
“聽,在找藉口了!”馬雄悻悻的,但裝腔作勢的成分多於生氣。
“我真的在忙!”她不聽他繼續說下去,急著結束通話。
“真的不對喔,朱雲。”馬雄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很快說:“你現在在家對吧?別走開,我馬上過去!”
“不——喂!喂!”耳邊嗡嗡的,電話已斷線。
他伸出手,臉上沒表情。她將手機丟給他,他退掉電池,丟在桌子上。
“朱雲?”他開口,陰而冷。收起了槍。
被槍指著腦袋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微微鬆口氣,神色沒透露出來。
“先生派你來的?”她試探問,沒期望得到回答,甚至沒問他們怎麼找到她。
“你們逍遙得已經夠久了。東西呢?”
“什麼東西?”
“不要跟我裝糊塗,我不是太有耐性的人。”
要殺她根本不需要他這個少爺出馬,他也不可能一個人而已——她不禁看看左右,黑暗中似乎埋伏了更多人。
冷眼銳利地盯著她,十分清楚她的不安,吐出的氣息更冰冷,沒有一絲暖熱的溫度。
“我再問一次,東西呢?”
她深吸口氣。“在米桶裡。”
她根本不炊煮,八成滿的米桶,那袋東西就深埋在米堆裡,用絨布袋包著。
“我不是說這個。”他丟了一個絨布袋在桌子,一隻鑽戒跟翡翠滾出來。“帳冊呢?”
“帳冊?”她驚詫抬眼,真正驚詫。
他打量她幾眼,她表情那絲微的變化,沒逃過他眼睛。
“我媽跟鏢叔呢?”那帳冊一定很重要,重要到驚動到他嚴崎峻。
“我倒要問你,他們人在哪裡?”
“你們沒有抓到他們?!”更驚詫了,她禁不住震動一下,幾乎要站起來。
深沉的黑眸若有所思起來,但嚴崎峻沒表情的臉沒透露出半絲的想法、心事。
“說,怎麼回事?”簡單、命令的口吻。
她又吸口氣,靠著椅背。
“當時我們的行蹤很快就被發現,我媽跟鏢叔把我藏起來,他們自己來不及躲,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逃出去了。但等我出去時,屋子裡已經沒有半個人,我媽跟鏢叔都不在。我等到天亮,他們一直都沒有出現。”
她閉閉眼,難以承受回想當時。
嚴崎峻的眸子更深沉了。“當時是誰帶頭去追你們的?”
“不知道。我躲著,什麼都看不到。”
“帳冊呢?”
“我不知道。我媽將帳冊藏在床下,但我一直沒找著,不見了。”她沉不住氣。“你們把我媽跟鏢叔怎麼了?”
“是朱嫂帶走了吧?”他沒有理會她的焦急。
“你們沒有抓到我媽跟鏢叔?”她燃起一股希望。
“有你在手上,不怕朱嫂跟阿鏢不現身。”
她張張嘴,又閉上,燃起的希望一下熄滅,瞪著嚴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