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涼颼颼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嚴謹堯,淡淡譏誚。
一大桌子人面面相覷,本就不太好的氣氛頓時變得緊繃壓抑。
洪芸菲連忙搖頭,幫自己兒子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歐老先生你誤會了,是老四他對——”
嚴謹堯拿起筷子,鉗了一塊沾有蔥花的排骨放嘴裡。
洪芸菲和歐晴都盯著他,雙雙皺眉。
歐晴急死了,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吃飯了。
感覺到歐小晴的擔憂和焦急,嚴謹堯抬眸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自己沒事。
沒事?
怎麼可能會沒事?
就算現在沒事一會兒也會有事的啊……
洪芸菲見勢不對,連忙轉頭看向歐榮毅,微笑道:“那個,歐老啊,這次我跟老四來拜訪你呢,主要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老夫人真是太抬舉老朽了,老朽棄軍從商已經幾十年,跟二位能有什麼好商量的呢?”歐榮毅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吞菜跟吞毒藥一般艱辛的嚴謹堯,不緊不慢地回道。
“有啊有啊,歐老你有個溫柔美麗的女兒啊,我可喜歡你們家歐小晴了呢!”洪芸菲用嘴努了努對面的歐晴,笑米米地說。
“哦?”
“所以這次呢,我們是來提親的!”洪芸菲開門見山,沒心思再拐彎抹角了。
“提親?”歐榮毅挑眉。
“對呀對呀!我們家老四對你們家歐小晴情有獨鍾,非她不可啊!”洪芸菲點頭如搗蒜,笑呵呵的樣子很是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
“老夫人,你們嚴家聲名顯赫,可我們歐家只是一介草民,怎敢高攀?”歐榮毅冷冷一笑,將“不識抬舉”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面對歐榮毅的有意刁難,洪芸菲依舊笑得和藹可親,語調輕快但態度誠懇,“哪有什麼高攀不高攀啊,我們家吃穿用度還不如你們家,你的女兒這麼好,我還怕委屈了她呢!”
歐榮毅沒說話了,端起小酒杯,一口飲盡。
當歐陽伸手去拿酒瓶欲給父親添酒時,嚴謹堯搶先一步拿走了酒瓶。
“伯父!”
嚴謹堯站起身,一邊往歐榮毅的酒杯裡添酒,一邊謙卑有禮地喊了一聲。
按理說他跟歐小晴已經領了證,該叫岳父才對,只是歐家人暫時還不知道此事,未免又添上一個“先斬後奏”的罪名,暫時還是叫伯父比較妥當。
當今總統親自斟酒,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然而歐榮毅還是冷著臉,僅僅只是淡淡瞥了嚴謹堯一眼。
總統?
此刻這裡沒有總統,只有想要娶他女兒的混“小子”!
就算嚴謹堯位高權重,就算他早已不再年輕,可在歐榮毅的眼中,這個想要把他女兒娶走的男人跟小青年沒區別。
做父母的都這樣,不管自己的子女到了什麼年紀,在自己眼中都是小孩子。
“嚴先生請說!”
歐榮毅不鹹不淡地睥睨著態度恭敬的嚴謹堯,涼颼颼地吐字。
嚴謹堯為岳父斟滿酒後,放下酒瓶,重新坐下。
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看了看眼眶微紅的歐小晴,再轉眸看著歐榮毅,嚴肅而認真地說道:“其實我跟歐晴早在二十五年前就認識了,但當時我們都太年輕,沒能好好珍惜彼此,以至我們到今天才走到一起。”
歐榮毅沒說話, 目光犀利地盯著他。
“我們分開了二十五年還能重逢,說明我們緣分未盡,所以……”嚴謹堯不緊不慢,淡定從容,“望伯父成全!”
歐晴看著父親,眼含乞求。
歐榮毅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對自己這個大女兒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我這個女兒很老實,性格太軟弱,嫁太遠我不放心!”
“伯父多慮了,現在交通方便,伯父隨時可以到帝都小住,我們也可以隨時回來。”嚴謹堯見招拆招,從容回答。
雲裳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愜意地欣賞著外公和親爹之間的較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見歐榮毅太頑固,洪芸菲怕自己自己招架不住,連忙出聲幫忙。
“歐老啊,其實我們這些當家長的吧,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子女好,但是呢……”洪芸菲呵呵訕笑,微微停頓之後,切入正題,“有些事情還是得聽從他們自己的意願,你說對吧?”
潛臺詞是,你不同意有毛用,你女兒願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