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看天色,她想她不應該再浪費時間了,不然連火車都趕不上了……
回頭轉身,她面無表情地走向他,然後一言不發就往馬上爬。
然而她身材嬌小,馬兒又太過高大,她根本沒辦法一下子爬上去。
很狼狽,但她就像是突然啞巴了一般,再艱難也不肯開口向他尋求幫助。
她爬了一半又滑下來,爬了一半又滑下來,爬得馬兒都不耐煩地哼哧了兩聲。
嚴謹堯看著倔強的小女人,氣也不是恨也不是,本想等她跟他說句話,哪怕不是求他幫忙,只要說句話也成。
可她就是不說。
那冷漠的態度,彷彿已經跟他沒有話說了一般。
默默嘆了口氣,他投降,伸手去扶她。
然而——
“不用!”
她冷漠而堅定地拒絕,揮開他的手,然後更努力地往馬背上爬。
嚴謹堯要瘋了。
他臉沉如水,想發火,卻又不敢。
他想不懂她到底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他才轉個身她就變了呢?
他知道她在生氣了,但她到底在氣什麼呢?她什麼都不告訴他,讓他無從得知她到底在氣什麼啊!
終於,歐晴爬上了馬背。
寒冷的冬天,她爬出一身大汗。
當爬上馬背的那一刻,她對自己說,瞧,歐晴,你可以的,以為上不了的馬兒你也上來了,那麼捨不得分的手你也一定可以分的。
嗯,只要努力,你什麼都可以做到的!
嚴謹堯翻身上馬,雙手拉著韁繩,將冷若冰霜的小女人圈在懷裡。
可明明她就在懷裡,他卻覺得她已與自己遠隔千里……
或許不止千里,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被她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到底怎麼了啊?
她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沒有像來時那麼策馬奔騰,他讓馬兒慢悠悠地走,像是散步一般。
歐晴目視前方,不言不語,腦子裡全是“回家”二字,其他任何事物都拒絕去思考。
她什麼都不想,只想回家。
嚴謹堯在心裡嘆了無數口氣,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怕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怎麼了?嗯?”他低頭,靠近她的小臉,咬著牙根在她耳畔無奈地問。
那語氣,愛恨不能。
歐晴的心,狠狠一抽,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紅。
但她依舊什麼都沒說,紅著眼看著前方,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別動搖。
雖然他高高在上,雖然他尊貴無比,但她並不是那種可以讓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所以別以為罵了她吼了她然後哄她兩句就可以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她很小心眼,也愛鑽牛角尖,吼了她罵了她,她會在心裡記很久。
“我的小祖宗你到底怎麼了?你生誰的氣?我的嗎?但我做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倒是說啊,你這樣悶不吭聲的是想急死我嗎?”
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摟著她的腰肢,薄唇貼在她的耳朵上,咬牙切齒地問她。
歐晴微微轉頭,一臉淡然地避開他的唇。
她很生氣,但她既沒有跟他發飆爭吵也沒有傷心落淚,只是很冷漠很平靜。
而他就害怕她這副不說話的樣子。
他倒寧願她生氣了衝他大吼大叫或者流淚撒潑,那樣至少他還能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可她這樣什麼都不說,讓他怎麼猜啊?
他想肯定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她才會這樣對他。
但是怎麼辦?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啊!
歐晴難受,像是突然患了重病似的,哪哪兒都難受。
這世上的人,每一個人的脾氣都不一樣,有的火爆,不開心了就會把一切都吼出來,然後就沒事了;而有的遇事喜歡悶在心裡,什麼也不願意說,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生氣,默默的傷心。
她屬於後者。
聽著他一聲聲的問她怎麼了,她的心,越來越冷。
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既然連自己錯在哪兒都不知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歐晴始終沉默。
嚴謹堯沒轍了,她的冷漠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管說什麼她都不理他,這感覺真是從未有過的挫敗。
一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