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蓋傷痕和五指印,卻掩飾不了臉頰肌肉的腫脹。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明顯一怔,有那麼一瞬間,她有掙開他的手撇開臉不讓他看的衝動,但她最終卻沒有那樣做。
只見她眨了眨眼,依舊笑得明豔動人,“不怕啊,感染就感染唄!”
“你就這麼想毀容?”他臉色陰沉,氣惱她對自己的不愛惜。
她笑得越發玩世不恭,“也不是‘很’想啦,一個月也想就一兩次吧,你不懂,有時間長得太漂亮很苦惱的——”
“嚴甯!”他倏然冷喝。
飽含怒氣的聲音如同平地一聲雷,突兀地在寂靜的停車場內炸響,尤為駭人。
“哇!”嚴甯嚇得往後一跳,捂住受驚的胸口哀怨地看著他,咕噥抱怨,“你小聲點啦,嚇我一跳。”
“你就不能嚴肅點嗎?”他語氣冷厲,肅冷的表情與她懶散的態度大相徑庭。
聞言,嚴甯緩緩收起臉上的笑靨,她定定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吐字,“我很嚴肅地問你是不是來找我的,你又不回答我!”
是啊,為什麼不肯回答她呢?她是那麼的想從他嘴裡知道答案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表個態對他來說就有那麼難嗎?
“我下午有空。”
最終,霍冬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嚴甯聽不懂的話。
嚴甯挑眉,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她撓了撓有些癢又有些疼的臉頰,一臉困惑地看著他,“所以咧?”
見她去撓傷口,他眉頭一擰,連忙伸手將她的小爪子撥開,瞪她。
她一愣,反應過來,乖乖地收回手。
霍冬皺著眉頭糾結了下,最終咬了咬牙,說:“你如果想找人說說話——”
“我不想!”不等他把話說完,她就淡淡搶斷。
臉上的笑靨隱去,她平靜淡然地看著他,無喜無怒,無哀無樂。
霍冬,“……”
他皺眉看她,一時無言。
剛才那句話,是他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的,哪知還沒說完,就被她阻斷了。
她可真是不識好歹!
霍冬尷尬又氣惱,忍不住在心裡默默腹誹。
“霍冬,你是有話跟我說嗎?”她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微仰著小臉看著他陷入昏暗中而顯得晦暗不明的臉,很認真地問道。
霍冬沉默。
兩人默默對視,嚴甯突然黛眉一挑,恍然大悟地輕輕一笑,“哦,我知道了。你都看到了對吧?”
從他抓住她不由分說就撩開她的髮絲檢視她臉頰的那瞬,她就隱隱猜到他可能知道了什麼……
他沒有否認,定定地看著她,“如果你難過——”
“我不難過!”她立馬搖頭,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將敞開的外套攏緊,笑得沒心沒肺,“誰說我難過啊?你覺得我會為了那種無關緊要的人難過嗎?”
“她們真的無關緊要嗎?”他冷笑反問。
“是啊!無、關、緊、要!!”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一字一頓。
她說得認真又堅定,像是在說服他,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那你為什麼不還手?!”他冷冷質問,目光犀利無比。
如果羅婉月對她來說真是無關緊要的人,那在羅婉月打她的時候,她為什麼不還手?
她不是驕縱任性嗎?她不是蠻橫無理嗎?她不是囂張跋扈嗎?
就那樣莫名其妙捱了打,為什麼不還手?
不還手也就算了,畢竟羅婉月是她的媽媽,不管有什麼天大的原因,還手終歸是不孝。可為什麼在六少出現的時候她要出聲提醒羅婉月,又為什麼要用頭髮遮住傷痕不讓六少發現?
說到底,其實就是她在乎!
即便羅婉月對她很不好,她還是渴望從她身上得到母愛……
還手……
紅腫的臉頰,倏地抽痛了兩下。
“……”嚴甯怔怔地看著面色冷厲的霍冬,無言以對。
突然,她笑了。
她勾起唇角,眉眼彎彎地望著他,聲音輕輕的,軟軟的,“霍冬啊,你是在擔心我嗎?怕我難過,所以急匆匆的來找我?”
“……”這下換霍冬說不出話了。
他發現,每當她遇上不想回答的問題時,她就喜歡顧左右而言他。
“為什麼要隱瞞?”他的目光犀利無比,極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