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和堅強在被他擁入懷中的那一瞬,土崩瓦解。
他沒問她怎麼了,也沒出言安慰,只是給她一個足夠溫暖和安全的懷抱。
讓她可以在裡面盡情哭的懷抱。
他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終於讓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委屈和悲傷,在愣了幾秒之後,眼淚刷地滾滾落下。
先是無聲落淚,接著她的雙肩開始顫抖,然後是壓抑的哽咽啜泣……
然而,情緒一旦釋放,便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啜泣聲越來越大,她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最終,她崩潰大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他腰間的衣服,小臉完全埋在他的懷裡,在嘩嘩水聲的掩護下,像個被全世界遺棄受盡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聽起來那麼委屈,那麼傷心,像一隻只無形的小手,用力撕扯著遲勳的心。
心疼……
明明是這麼惹人憐愛的姑娘,為什麼總是在傷心?
他喜歡看她開心調皮的模樣,明媚動人得讓人移不開眼。
遲勳微微擰著眉頭,垂眸看著懷裡哭得傷心欲絕的小女人。怕嚇跑她,他連拍拍她的頭撫撫她的背都不敢。
只能這樣靜靜地擁著她。
其實,能這樣靜靜地擁著她,久一點,再久一點,他已心滿意足。
這個懷抱,再溫暖也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個,所以嚴甯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崩潰的情緒在最短的時間內冷靜下來。
她狠狠咬著唇,腦袋抵著遲勳的胸膛,顫抖著肩不停地深呼吸。
從嚎啕大哭,到悲傷啜泣,再到穩定情緒,她用了十分鐘。
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擦乾眼淚,抬起頭來看著他,“酒呢?”
遲勳輕輕一笑,放開她往外走,頭也不回地問,“喜歡什麼酒?”
“最烈的!”她張口就道。
於是,當嚴甯洗了把臉從衛生間出來時,遲勳就朝她遞上一隻小酒杯。
她也不管杯子裡裝的是什麼,接過去就一口乾了。
下一秒——
“嗤……”她齜牙咧齒,狠狠抽了口涼氣,像只被熱瘋了的小狗般伸出舌頭直哈氣,“什麼酒啊?好辣!”
“二鍋頭!”他說。
嚴甯,“……”
見她一臉無語,遲勳笑了。
敢情小丫頭是嫌棄他家的二鍋頭了。
她可知,這二鍋頭可是他珍藏的寶貝,不是誰想喝就能喝得到的,比一些價值不菲的名酒還珍貴。
但遲勳什麼也沒說,噙著笑轉身就進了廚房。
既然要喝酒,總得弄點下酒菜不是。
嚴甯一口灌了一杯,被辣得喉嚨一陣刺痛,很快就面紅耳赤了。
不過這酒喝的時候覺得很辣,喝下去之後卻又覺得很香,竟讓她有種想要再試一口的衝動……
心動不如行動。
他家是開放式的廚房,廚房和客廳是用一個小吧檯隔開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吧檯上放著一個古香古色的葫蘆酒瓶。
她走上去,毫不客氣地扒開酒瓶的塞子,往自己的杯子裡又添了一杯。
這一次,她沒有一口乾,而是輕輕抿了一口,像個小酒鬼般微眯著雙眸慢慢回味酒中的甘甜和醇香。
嚴甯發現,這酒不宜猛灌,要慢慢的喝,細細地品,才能發現這酒的好。
遲勳一邊切著菜,一邊看著她喝酒的小模樣,唇角的笑,不由越發深刻了一分。
他不干預她做任何事,她想做什麼都可以,所以她說想喝酒,他沒有任何異議。
只要不酗酒,只要不傷身,給她喝點小酒又有什麼關係。
嚴甯往吧檯前的凳子上一坐,手肘撐在吧檯上,一隻手掌託著臉頰,一隻手舉著杯,小小口地抿著酒。
可能是第一杯喝得太猛,很快她就覺得大腦有點暈乎乎的,心裡那些痛啊怨啊恨啊委屈啊什麼的居然統統都變淡了。
都說酒精可以療情傷,原來並非瞎掰。
因為此刻她的心,果然不再痛得那麼難以忍受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做他的菜,她喝她的酒,誰也不打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