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驚嚇過度的後遺症。
碗裡的糖水灑了只剩一半,她索性端起碗仰起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全部喝掉,壓壓驚。
“大少奶奶,你這是……?”
琇嫂聽到動靜,從廚房裡出來,看到雲裳靠在門上喘息的樣子像是要虛脫了一般,狐疑地出聲。
雲裳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將小托盤連帶空碗一起塞進琇嫂的懷裡,然後踢掉腳上的鞋子連拖鞋都沒穿,光著腳就蹭蹭蹭往樓上跑去。
那急促的腳步,有種連滾帶爬的驚悚和狼狽。
跑回臥室,雲裳臉色微白跑得氣喘吁吁,不知是怕的還是累的,額頭和鼻尖都滲出了汗水。
“喲!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跟太爺爺多聊會兒?”
鬱凌恆剛剛洗完澡,穿著睡袍從浴^室裡優雅從容地走出來,用毛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抬頭就看到鬱太太正站在門口發傻。
她沒回答,臉色很奇怪。
“你這是什麼表情,見鬼了?”他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見她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不由失笑戲謔。
她抬眸看他,眼神複雜又糾結,像是突然啞巴了一般,還是不說話。
“怎麼了?”他終於發現她神色不對,擰眉。
雲裳狠狠嚥了口唾沫,死命搖頭,“沒……”那聲音像是硬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聽著特別扭。
她這副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沒事,他微微眯眸,犀利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臉上,沉聲問:“什麼事?是太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是太爺爺說了什麼刁難她的話?所以把她嚇成這樣了?
“沒,就是突然覺得……覺得有點頭疼……”她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抬手扶額,磕磕巴巴地隨便找了個藉口。
“頭疼?好好的怎麼會頭疼?”他把她的小手抓下來,用自己的手背貼著她的額頭,試探溫度。
她順勢往他懷裡靠,裝虛弱,微喘著吶吶,“我也不知道……”
呃,其實也不算裝,她是真的被嚇得全身虛軟,這會兒的確很虛弱。
“讓方醫生來看看?”
“呃,不用。我睡會兒就好了……”
一聽鬱太太說不舒服,鬱凌恆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往大床走去。
“那行!你先躺著,我下樓給你拿片止痛藥試試,沒效果的話我們去醫院!”他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床上,在她眼睛上吻了吻。
“嗯。”她蔫蔫的應了一聲。
然後鬱凌恆下樓去找琇嫂拿止痛片,雲裳躲在被窩裡,用力咬著唇努力調整自己太過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耳朵裡像是有臺復讀機,不停地重複著剛才在太爺爺書房門口聽到的那些話……
要死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
……
……
……
既要上班,又要籌備太爺爺指名點姓要她籌備的酒會,雲裳忙得幾乎快要忘了那晚自己不小心偷聽到的秘密……
距離酒會時間還有一週,她趁中午的休息時間去了趟酒店,安排以及確定酒會的確切場地、酒會形式、會場裝飾,還有酒會內容等等……
忙完之後又趕在上班之前回到公司。
她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當看到屬於她的大班椅上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時,整個人僵在門口……
“太太太……太爺爺……”
她結巴,驚愕地看著不速之客——鬱嶸。
看到太爺爺,她就想起那晚在他書房門外偷聽到的話……
頓時心虛得小^臉一白。
從那晚之後,她一直刻意不跟太爺爺碰面,連每週必須去主樓用餐她都找藉口躲了,就怕被太爺爺看出什麼端倪。
可今天,太爺爺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鬱嶸正垂著眼瞼翻看著辦公桌上的檔案,是雲裳剛做好的一份融資報告,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浮現出滿意和讚賞的表情。
雲裳心虛得要命,哪有心情去注意太爺爺的表情,只想找個藉口溜出去躲一躲,等她緩過心裡這陣慌張再說……
“太爺爺,您渴嗎?要不要喝點什麼?我我我、我去給您泡杯——”
“不用!”
哪知她話未說完,鬱嶸就合上檔案,淡淡吐出兩個字。
鬱嶸即便年歲已高,但天生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