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他像是如夢初醒,忙不迭地拿起筷子,鉗菜入口。
菜很美味,可是他的心,卻苦如黃連
吃了兩口菜,他就伸手去拿酒。
陶陶見狀,立馬抬手阻攔,蹙眉輕喝,“幹嗎?”
“喝一杯吧。”他說,帶著一絲乞求的意味。
他目光黯然,眼底泛著一抹濃郁得化不開的憂傷
“博醫生說你可以喝酒了嗎?”她挑眉睨他,皮笑肉不笑地冷哼。
他滿不在乎地搖頭,“沒事”
“傷都沒好,喝什麼喝?!”她一把將酒瓶從他手裡奪走,極有威嚴地瞪他一眼,以示警告。
“可是今晚我想跟你喝一杯。”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幽幽地說。
她明天就要跟周靈北走了,他想跟她喝一杯就當是為她踐行都不行麼?
他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她不忍拒絕,可他有傷在身,豈能如此任『性』?
想了想,她還是搖頭,“你不能喝”
“少喝點沒關係的。”他搶斷,語氣雖輕,卻態度堅決。
“不行!”她更堅決,冷冷瞪他。
他深深看著她,帶著眷戀和不捨,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幽幽道:“這是最後一次,你就別拒絕我了成麼?”
最後一次
“”陶陶蹙眉,終究是抵不住他的乞求,無奈退步,“只許一杯!”
他沒有回答,只是從她手裡拿回酒瓶,往各自的杯子裡斟上了酒。
陶陶覺得今晚的男人很奇怪,可她又說不上來他到底奇怪在什麼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了,總覺得他的表情怎麼看起來像是要跟她生離死別似的
那麼傷心,那麼悲慼,那麼痛苦!
所以現在他非要喝酒,感覺像是要借酒澆愁。
“看什麼?”她正默默猜測他到底是怎麼了,隨意抬眸,卻發現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陶陶。”他輕輕喚她,微擰著眉頭一臉糾結的模樣,欲言又止,“如果”
她沒搭話,等他說。
“我”在她淡漠的注視下,他心慌意『亂』又悲傷難過,“我是說如果”
“有話就說!”她終於是忍無可忍,皺著眉沒好氣地輕喝道。
真討厭!
想說什麼就說唄,幹嗎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如果以後你有了別的孩子”見她不耐煩了,他狠狠咬了咬牙,鼓足勇氣向她乞求,“就把女兒給我,可以嗎?”
有了別的孩子
把女兒給我
“什麼?”陶陶以為自己聽錯了。
燕靈均害怕自己說一半就不敢說了,硬著頭皮一鼓作氣,“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父親,我絕對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啊?”她錯愕地看嚴肅認真的男人,一臉莫名。
“我知道你擔心她會遇上惡毒的後媽,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
以後,他不會再娶,所以女兒永遠都只有她一個媽媽。
“你在說什麼呢?!”陶陶哭笑不得,有種在聽天書的茫然和無語。
“如果你想她了,隨時可以回來看她,或者等她暑假寒假的時候可以接她去住一段時間”
“喝多了?”她看著他已經喝空的酒杯,挑著眉淡淡譏誚。
不能吧!
才一杯而已,以他的酒量,怎麼可能會醉?
可如果不是喝醉了,那他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呢?
“當然,如果你捨不得把她給我,那她留在你身邊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能不能每年讓她回來看我一兩次呢?”
“”
陶陶的臉,漸漸冷了下來。
他說這些話是幾個意思?
怎麼字字句句聽起來都帶著一股“離別”的味道呢?
呵呵!他這顯然是不想跟她複合的節奏啊!
“陶陶。”他突然又輕輕喊她。
“幹嗎?”她正被自己的猜想氣得不行,冷著俏臉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不走行不行啊
話到嘴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求過她太多次,次次得到的都是失望,他都已經不敢向她開口了。
她去意已決,求她又有什麼用呢?只會顯得自己卑微狼狽罷了
所以還是算了吧
努力壓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