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個個隱秘的包廂,橘黃色的暗光是這裡最好的保護色。
他突然在走廊的拐角處停了下來,轉過身望著她,眼睛亮得攝人,可那深處卻流動著黑色的光。
“李漣漪,我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
李漣漪抬頭衝他笑笑,“反什麼悔?你又不能真吃了我。”又是輕鬆隨意的語氣。她見他就站在那兒不動,也定在原地,離他兩米多,微靠著牆壁,看著他,眼裡波瀾不驚。
蘇唯一笑了一下,面色在橘黃的暗色燈光下顯得複雜莫名。他欺身過去,強壯有力的雙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將她禁錮在一方小天地裡,他的嘴唇靠過來,離她的很近。
“如果我想對你做點什麼,李漣漪,你信不信,你會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斂下眼,好一會兒才說,“信,可是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他驕傲如斯,不會讓自己淪落於必須強迫人的境地。
空氣在四周僵硬結冰,蘇唯一微眯了眯眼,“你倒是很瞭解我。”緊握成拳的掌心緊了又松,他嘶聲道,“說,你為什麼願意跟我走?”
他分明記得,那個總能在他人面前趾高氣昂同時保持泱泱豪門風範的女孩兒,只會因他的喜怒而哀樂。
彼時她上大二,曾在圖書館裡找到一本當時極為暢銷的青春小說,沒翻幾頁就興沖沖的跑來找他。
那年她十九歲,他在美國表現出色,被她的父親李騰飛調回國內,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那天的陽光燦爛她仗著老闆千金的身份大刺刺的闖進他的辦公室,嘰嘰喳喳的擾他工作。
“唯一唯一,我命令你停下來跟我說說話!”女孩兒因為他不理她,終於生氣了,嘟起嘴巴,手裡拿著本書在他的辦公桌上摔得霹靂巴拉響。
彼時,李漣漪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霸王,蘇唯一佯裝不耐煩的看她一眼,出言警告,“有什麼話快點說,李漣漪,我的辦公室不是你耍小脾氣的地方。”
她像是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愣了下,隨後眼睛一紅,什麼話都沒說,扭身就跑了。
後來還是他先妥協,有些傷腦筋的追了出去。記憶有些模糊,他已經不記得當初是怎麼哄她開心的了——他一向不擅長哄人,只憶得起那日是在公司後面的小石階,陽光奪目刺眼,她乖乖的倚在他懷中,拿著那本書輕聲念給他聽。
“你笑一次,我就可以高興好幾天;可看你哭一次,我就難過了好幾年。”
“如果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寧願讓天空所有的星光全部隕落,因為你的眼睛,是我生命裡最亮的光芒。”
十八九歲的少女,正是做夢的年紀。風華夭夭,臉頰嫣紅,眼睛水汪汪的,睫毛撲閃,被書中的文字感動的無以復加,念得也格外有感情。
“凡世的喧囂和明亮,世俗的快樂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澗,在風裡,在我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湧出來,我沒有奢望,我只要你快樂,不要哀傷。”
“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
“唯一,這些話真美……”她的話沒說完,已經沒了聲響。
一吻結束,她氣喘吁吁,眼睛更是水亮,臉頰上的紅暈已經擴散到耳根,也不知是因為這個火辣辣的吻,還是藉由他人文字來告白給羞的。
不知有多少個夜晚,他不停的夢見一個場景。懷中的女孩轉過頭來看他,梨渦深深,笑容璀璨,“唯一,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可如今,她靠在牆壁上,依舊是盈盈笑著,可那笑裡透著倦倦與疏離。
她說,“自你回來以後,我們一直沒有好好說過話……之前是我太沖動了,說了很多不好聽的……我想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好好……做個了斷。”
他危險的眯起眼,了斷……她彷彿沒察覺到他情緒變動似的,繼續說,“老實說,如果你不是在電話裡告訴我,你與顧方澤見過面了,我根本就不想來。”說到這裡,她平靜的注視他,甚至算得上輕鬆。
只是悄悄將手別在身後,剋制住微微的顫抖。
蘇唯一深深的看著她,一言不發,彷彿裡面摻著鋼釘,犀利冷寒的目光幾乎讓她快要堅持不住。
但是她很坦然,她問心無愧,於是她頓了下口氣,直視著他,又說,“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平靜,我不希望有人來破壞這種局面,破壞我的家庭……蘇唯一你懂嗎?我們是有過一段過去,可它就只是過去了,不會再有其他,我有我的角色要扮演……你以前傷我一次,這